?魏准走下砖头块时,两腿打着摆子。
罗四平咽着吐沫,喉咙里像多了个枣核:“你看见了?”
二人在回去的路上也迷迷糊糊的,魏准心惊胆战,走路扶着墙壁,感觉天旋地转。这事吓人的很,一个人肿胀成那般模样,就像何美芹突然飞出的眼球一样。
闹鬼了,肯定是闹鬼!
到了家,罗四平赶紧去拿酒压惊,手一直在抖。
“咋了?”四平的女人田佳惠走来中屋,把围裙给解开了,也见到魂不守舍的魏准:“主任,你们两个……这是咋回事啊?”
田佳惠还是比较向着自己男人的,跟她父母不是一个德行。老婆过来搀扶着男人:“四平,到底出啥事了?”
“嗯?!”罗四平一下子就被这问话给‘迷’住了:“没咋,没咋……佳惠啊,你回房去吧,我跟魏主任说点儿事。”
女人回房时,觉得这两个人不正常,可男人的事她也不太搀和。
罗四平压着心悸入座,手扶着板凳的一头,不让自己摔倒:“魏准,你看到了吧?”
“看见了。”
魏准垂丧着个脑袋,去扶稳面前的酒杯,和四平对看着:“那小孩——虎子他……”
怎么说呢,说什么都不合适,人没死,也不是魔怔,而是变成了怪物。
沉默了半响,魏准低沉了一句:“我想离开田家沟。”
罗四平不搭腔,他也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七婆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魂在这里,出不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城里,哪怕当民工也比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强。
“得找个人过来驱邪。”罗四平说道。
魏准喝了一口酒,跟着又接了一口,还是无法抚平这股汹涌。
罗四平捏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发抖的太厉害,可他的声音还是很颤:“高屏村有个女人,我知道的,姓沈,叫沈晓晴。这女人专门给人驱邪的,要不咱明天去找她?”
魏准想的可不是找什么人过来驱邪,他很害怕。
当晚,魏准回教堂那边的时候,又碰到了疯汉蒋名玉,他正蹲在石桥的河边盯着水里看,像是在发呆,也像女人蹲着尿尿。
走近时,蒋名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笑出了长的歪七八扭的牙齿:“哎嘿,他们很快就要没手没脚了,很快的,你别着急啊,哎嘿。这事要慢慢来,千万不要着急哦。”
回到住处,魏准只想抽烟,开了抽屉才发现,就剩下两根了,应该是秀珍过来把香烟都收走了。
点起一根,抽了两口,满嘴糊味,嗓子也涩涩地。
不多久,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动静,开门一看,是村长田庆生。他不住在这里,来这儿干什么呢。
村长看到这边灯亮着,也看见魏准人了:“还没睡啊?”
“没。”
田庆生上来,摸摸口袋,是在找烟。
就剩下一根,魏准递了过去,还有些皱巴巴的。
老头倒没客气,接了就点上,蹲在廊子上:“你啥时候调走?”
魏准很反感这句问话,他是不想在这里待着,可也不想被别人活生生赶走:“目前还不太可能,也许要明年。”
村长点点头,看了手里香烟的牌子,继续抽:“这两天发生的事,你可别出去乱说,都是大家伙自己吓唬自己,没他们说的这么邪乎。”
他想说,自己和罗四平看到了虎子的情况,可把话给咽回去了,已经猜到村长能拿什么话堵他的嘴,甚至会发火。
魏准说了和罗四平一样的话,找个道士来驱邪。
这一点,倒是和村长想到一起去了,田庆生似有心事的点着脑袋:“唉,是这个理。我也感觉有点不寻常。”
矛盾了不是?刚刚不是还说没这么邪乎么?
“田书记,兆旺家……你去看过没?”
村长盯着手中攥着的半截烟头发呆:“没得空,上面有新政策下来了,我忙的要死。那个——魏准呐,你要是有空的话,帮忙去请个能人来,给死的人超度超度。”
要命的事总是怎么赶巧,前头是田兆富火急火燎的过来,现在换成了田兆旺还要歪扭,就跟瘸了半条腿一样:“主任?!——二伯也在。”
“咋了?”
“二伯!”兆旺上来就拉动村长:“我那口子怕是魔怔了!”
扔掉早已熄灭的烟头,魏准跟着他们赶过去。
田兆旺的老婆跪在房间里,头昂着,就和何美芹一样,双目呆滞的盯着屋檐上方,嘴角边还有残留的污秽物。但虎子已经不在了,床是空的。
村长没问虎子,就望着这个女人:“人咋回事?”
“就是不知道咋回事。”田兆旺抹掉泪花,嘴唇瘪着:“二伯,你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们了,想想办法。”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的,人都已经这样了。
魏准问道:“虎子呢?”
田兆旺眼神暗淡下去,决口不提儿子的事:“二伯!你想想办法!当年那件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啪!——村长甩过去一记耳光,凶了:“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
打完后,田兆旺整个人瘫软下来,脸贴着门板哭泣:“我知道错了,知道了……”
村长忍着气息,冲魏准说:“连夜去一趟高屏村,把那个女娃给请过来,多少钱村上出。”
是了,总不能等到人真的‘出事’再去请人。魏准提了院子的自行车,他认得去的路,一直往北走。村路不是砖头就是泥土路,过去要走七八里,真的快不起来。他忘记带手机了,也不知道时间,到了高屏村的时候,月亮还高高挂着。
路上,没想这些事,魏准心里念叨的只有一句话:我一定要离开田家沟。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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