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山修望着缩在一团的吴、许两家后人与邱浩志,心道这三个家伙恐怕算是废人了。
而紫芸与孔月蕊和步婷身为女性,也不好让她们轮班守夜。
于是那女扮男装的步影坚持自己可以,便于魁山修轮班守夜。
而白泽兮身为妖族,压根就不可能帮人族干活,他能不突然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烧高香了。
其实,白泽兮无所谓守不守夜,反正到了晚上他精神倍儿好,正好也是闲得无聊,干脆和魁山修与孔时多交流交流嘛。
毕竟……这是本家兄弟嘛……
随着一行人纷纷睡去,魁山修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进入入定的状态。
他叹息一声,望着漆黑一片的乱石林,想必这是临近家门的一种心境导致。
他不知道那曾经的魁山古宅是否还在,三万年的时间足够使得海枯石烂,或许那祭祖的想法也不过是心中的一场执念。
望着石峰边缘步影,白泽兮索性走了过去。
步影也发现了魁山修的身影,她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
魁山修坐在步影身旁的身旁,与她一同望着夜幕中的细雨沉默不语。
终是步影先开了口,轻声问道:“你不去休息一会吗,你可是要守后半夜的哦。”
魁山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我已经睡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不能再睡了。”
步影不明白魁山修的意思,但她也察觉出了魁山修心中有事,便又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魁山修轻笑一声,“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步影闻言一笑,她身手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摘下,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披在肩头,在映着她本就是白皙俊美的面容,一股女性的英姿飒爽之意显露无疑。
魁山修笑了,这还真是呼应了白泽兮的那句话,这就是女人!
步影丝毫不在意魁山修一直盯着自己,反而声线也发生了变化,轻盈的女音从她的咽喉中传出,宛如银铃的响声,“我好看吗?”
魁山修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弄的有些失措,他急忙转过脸不去看着步影的双眼,语无伦次道:“额……内个……啊……这天气真好!”
步影眼含笑意的看了魁山修一眼,后者举头望着茫茫的雨夜感叹天气如意。
“喂……我能不能把这话当做是你在夸我?”步影拍了拍魁山修的肩膀,神情多了分古灵精怪。
魁山修只觉得咽喉一阵干燥,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步影的问题。
步影见魁山修不再说话,便摸着自己的长发悠悠的叹了口气,“唉……有些好听的……好看的,都与我无关。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人家的孩子从一出生便能抓金抓银,我却在一出生时只能抓比我还重的铁剑!”
“我爹爹为了让我能像个男孩子一样,从来不让我穿女装,戴头饰。就连在私塾内读书,都要我只能和那些男孩们一起玩闹。”
“人家武行的弟子练习举石,我就在家中练。”
“人家与牛马拔河,我却要独自一人被马托在地上跑。”
“隔壁家的姑娘嫁人了,我连看上一眼都不行。”
“还记得小时候妹妹给我塞了一颗酥糖,她说那东西很甜很甜。”
“可我还没来得及品尝那酥糖的甜意,便和妹妹一同被罚站在烈日下两个时辰。”
“你说……我这样活着,是不是很累?”
魁山修抿了抿嘴,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雨中,掌心朝上想要接住雨水,却落得一场空。
望着从手指缝隙划过的雨水,魁山修轻声说道:“我父亲告诉过我,他说……人这一生,不能走在他人的影子内。就像这用手去盛雨,终究是只能染上雨露,不得取一口之饮。”
“你活在你父亲对你的影响下,就像是在雨露下的手一般,永远无法盛满,而你父亲就像手的主人一般,抱怨自己的这双手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缝隙。”
“其实换个想法,本是抓取的强项,为何偏要寻短项?这终归错的不是那双手,而是人想法。”
“我想……是你父亲的执念太深,他强迫你变成他心目中的模样,可男女有别,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你不满也好,失望也罢。他……只是给予你生命的那个人,要怎么活在当世,终究在于你自己的本意!”
步影听闻魁山修的话后,她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魁山修说的不错,她如今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自己,又是灵道宗的内门弟子。这本已经远离了家族,又何必活在家族的阴影下。
步影似乎笑的气也喘不上来,她重复着魁山修说的最后那句话,本就美丽动人的眼睛多了分明亮,“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魁山修哑然失笑,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样评价自己。
望着步影没有丝毫怯懦之意的眼睛,魁山修摊了摊手耸肩笑道:“对……我有故事,可你没有酒……”
“哈哈哈……”步影推搡了魁山修一把,她笑骂一声道:“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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