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君冷眼旁观,她并不肯相信完颜拓的话。
且是陆丰年现在死无对证,不管完颜拓怎么说也只有他一方的证词……
想到陆丰年,陆挽君忽然抬起眸,她审视地看着完颜拓,问:
“陆丰年死了,是你动的手吗?”
这种想法不是空穴来风,怎么陆丰年前脚一死,后脚她就被完颜拓的人带来了这里?
若是说完颜拓与陆丰年的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肯定不信。
完颜拓想必是早已经猜到陆挽君会误会自己,因此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
“不是我。”
他淡淡道。
话刚落地,他又笑了声:
“不过他要是现在不死,日后落到我的手里,他一样活不了。”
完颜拓是真的恨陆丰年,如果当初不是陆丰年从他的手中骗走他与陆寄山的通信,陆寄山根本不可能被诬陷通敌卖国!
他这些年在西域忍辱负重,一直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亲自杀掉陆丰年,为陆寄山报仇雪恨。
陆挽君瞳孔一缩,显然不肯相信他的话。
“你不必在这里假惺惺。”
陆挽君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甚至不怕激怒完颜拓,身首异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之所以来见你,是为了告诉你,要想战争停息,那就带我去见沈昶。”
完颜拓看着陆挽君的表情觉得好笑,他虽然认为自己愧对陆寄山,但对陆家并没有多少抱歉。
他好歹也是王侯之家成长起来的,陆寄山在西北打了那么多年的胜仗,不论是在关内还是关外,敬重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就算是他与陆寄山之间的通信没有被陆丰年利用,朝廷也不可能放任陆寄山继续扩大他的影响力。
眼前有功高盖主的武将,上位者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好啊,你如果敢去见沈昶,我带你去又何妨?”
陆挽君答应得爽快。
“我再问你一遍,陆丰年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挽君在临走前,又问。
她想知道陆丰年的死是也不是完颜拓杀人灭口。
不知是不是陆挽君脸上挂着的明晃晃的杀人灭口的表情太明显,完颜拓居然看出来了她脸上的真实意思。
“本王倒希望有点儿关系。”
完颜拓笑一声,开起玩笑。
话里的意思就是没有关系了。
陆挽君抿紧唇角。
“你想见沈昶没问题,三日后,我会带他来这里。”
陆挽君眼中闪着光,面对完颜拓的打量,不躲也不闪。
“那本王三日后还在此处恭迎二位。”
完颜拓笑道。
陆挽君打开门走出去。
刚才开门的少年想拦住她,被完颜拓一声斥责,呵斥了一声。
“青郢,不得无理。”
少年这才放走陆挽君。
长素在外面被那个叫青郢的少年吓得魂不附体,又担心房间里面的陆挽君,于是抽抽搭搭,眼泪打湿了帕子。
现在陆挽君平安出来,长素的眼泪这才息了。
“姑姑……”
长素想问问陆挽君怎么样,可刚一开口,后头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回去说。”
陆挽君看一眼已经闭上的房门,沉声道。
长素这才携着陆挽君出了客栈。
从透明窗纱看出去,见陆挽君又上了回程的马车,完颜拓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叫青郢的少年不明白完颜拓的意思。
“王爷,为什么不把刚才那么女人抓起来威胁沈昶?”
青郢是完颜拓捡来的养子,二人关系亦师亦友,亦父亦子。
“抓她做什么?都说了这里是中原,做事情不能这么鲁莽。”
完颜拓好笑地敲打青郢的头一下子,随即扯了扯唇角。
他留下陆挽君还有其它的用处,虽然刚才他的陆挽君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他相信,陆挽君有朝一日一定会相信他的。
青郢被打也不叫疼,只默默受着。
没一会儿,刚才领陆挽君上门的小二前来敲门。
“王爷,赵大人到了。”
乾坤殿。
沈昶坐在太师椅上,楚策正在他对面的龙椅上批改公文,楚策每次批改到不如意的公文时眼神总是不自觉聚焦,眉头也直皱。
沈昶原本来乾坤殿是来查凶手的,可是他带着御林军刚到乾坤殿,楚策立刻让人把他叫来了这里。
楚策也不和他说话,只自己处理公文,让沈昶一个人自己坐着,也不让他离开。
直到沈昶又换了一个方向,楚策似乎这才想起他的存在。
“沈大人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发呆的沈昶听见这句话,总算打起来精神。
他明明知道,口中却说:
“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安排他作为调查陆丰年之死一案的监察,又不让他查案,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甚至不需要沈昶怎么动脑子去想,立刻就能明白。
只是沈昶唯一想不明白的一点是,楚策如果想对陆丰年下手,何时都有机会,为什么会选择在宣德门?
“陆丰年的死,你觉得是谁所为?”
楚策抬起头,眸光看向沈昶。
沈昶一噎。
这话叫他怎么答?他总不可能说凶手正是您啊,陛下。
“臣私自以为,是陆大人的仇家。”
沈昶不能直接说是楚策,于是似是而非随便编一个半真半假的人出来。
毕竟陆丰年年轻时候的仇家多到可以组成一个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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