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您吗?”
于谨双手抱拳,向他恭敬地一躬。
面前的书生虽然容貌有所变化,但时而流露的眼神都让于谨感到无比熟悉。
他借玉坠试探,也只有大人才懂得其中关键。
如此一想,于谨的心里已经按捺不住的兴奋,快步走到了他面前。
“大人,您是如何来了这江南,还改了张姓?花无咎可曾为难您!”
“大人,您赶我去西北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晓了自己会有危险?”
“属下无能,赶回京城的时候……”
于谨说到最后已不敢再开口,咬了咬牙忍住激动的泪。
还好,他如今又找到了大人!
“大人不用担心,属下身边跟着的都是血滴子,这次属下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他满腔热血地保证,已经认定了面前的人就是温锦云!
他不会再让大人陷入险境,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许是他红了眼眶,张锦云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应也不是,驳也不是。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了,如今他独当一面,能与花无咎那狐狸斗得平起平坐,其能力又怎可小觑?
“你笃定我会来,想必也能解我心中所惑。”
张锦云将玉坠拿了出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玲儿的东西,为何在你手中?”
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是多么渴望有另一个答复,可以让他重燃生的念想。
但于谨却沉默了。
这副表情他又有何不明白的,只是在于谨还没开口前,他心里有些奢望罢了。
“是属下无能,未能救出玲儿小姐!”
于谨一下就跪到了地上,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大人!属下赶回京城时已是尘埃落定,属下,属下未能找到玲儿小姐,唯有立个衣冠冢在您墓旁......请大人杀了属下吧!大人!”
他激动地双手扯住了张锦云的衣袍,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求死。
“当初得知大人遭难,属下原本就想跟您一同赴死,可锦衣卫中还有忠心的人告诉我,您的死只是其中的一环......”
“属下苟且心起,想到大人一心为国,若生前努力维持的家国大义毁于一旦,您定会泉下不安,属下斗胆,才拖着这该死之身苟活了几年.......”
“大人,如今再见您一面,属下死而无憾!若大人喜欢这江南水乡,属下保证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您的身份!”
“大人......”
于谨话音刚落,瞬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双手奉上。
“属下于谨,特向大人以死谢罪!”
一字一句,像是轰雷砸到了巷子里,带着愧疚,安慰,以及相认的激动。
张锦云看着递上前的剑,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是如此死心眼。
想想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半大点的时候便知道了如何审时度势,每每任务时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三年过去了。
那个年轻的孩子仿佛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大人,脆生生的喊着。
“明端。”
良久,张锦云终于伸出了手,却不是接那剑。
这一声称呼响起,于谨整个人都随之一僵,猛然抬头看向他。
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面前的这个柔弱书生当真是温锦云!
他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激动得只能抿着嘴控制情绪。
“我送你这佩剑,不是用来自刎的。”
“大人......”
于谨顿时泣不成声。
“明端无能啊!当初未能救下大人!明端没日没夜都在想着以死谢罪,却又被大人常日里教导的大义折磨,明端苦撑着这三年,终于还是等到您,大人......”
“好了,怎么还像姑娘似的。”
张锦云又何尝听得这些,只能忍住心里的动容将人扶起来。
看着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抹着眼泪又仰着笑看自己,时间如同回到了前世,他教于谨练武的时候。
起初也是爱哭,后来不知怎么就成长了,倒也失了许多乐趣。
“对了大人!您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于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这话问得张锦云也是一愣,只能故作回想的样子。
“此事日后再谈,你先告诉我,当初你回京后可有什么异常?”
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如今也许只能从于谨口中才能得知真相了。
花无咎,他到底做过什么。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花无咎堂堂一任西厂督主,竟也会流露出那般眼神。
“异常......”于谨仔细思考了一番。
“当初我带着其余锦衣卫想要劫狱救您,可当日下午便得知您暴毙在狱中。我只身前去探过,只是......”
“只是什么?”
“大人恕罪!那西厂的阉人们将地牢围得水泄不通,属下在牢外等了三日,才看到花无咎抱,抱着您出来......”
话说到这里,于谨的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去,眼神不自觉地观察着张锦云的脸色。
“大人......您可是与花无咎达成了什么共识?若您有半点受迫,属下立马替您讨回来。”
他虽无意冒犯,但这一直是困扰了他三年的心患。
当初他未能从西厂手中救下大人的遗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逼得大人不得不与花无咎合作,他又有何脸面来见大人!
“此事......我不想再谈。”
喜欢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在我怀里哭唧唧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