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爷,赵爷爷!”
张家药房门口,一个小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双手抻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赵大夫刚刚午憩,被他这一嗓子喊得瞬间没了睡意。
“这虎子怎么毛毛躁躁的,是天塌下来了?”
“诶!比天塌了还严重啊爷爷!我和钱爷爷亲眼看见有好多人跑到城里来了!”
?!
赵大夫眉心一跳,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忙站起来就往外走,还不忘嘱咐药童看好药房。
“你钱爷爷呢?这一定是难民进城了!这群饿狠了的狼可是见到人都咬啊!”
年轻时他经历过一次,那场面就如狼群争食,城中所有的店铺和东西都被毁的毁,烧的烧。
虎子在一旁扶着他的手,听到问话赶紧回道:
“钱爷爷让我回来报信,他自己去了张府。”
“那就好,老爷会有办法的!”
两人从药房出来就看到了一路躲闪的人群,看来驻守苏州城的官兵没有还没有出动镇压,眼下街上越来越混乱!
“赵爷爷咱们回去吧。”
虎子有些害怕地躲在他身边,不时被奔跑的人群撞开,又急忙拉住了赵爷爷的衣袍。
“你先回药房,叫人把店门关上,我去城门口瞧瞧!”
“不爷爷!你现在去太危险了!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你这傻孩子!”
赵大夫被他笨拙的话逗笑了,转身逆着人群往城门口走去。
医者仁心,他不能让多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当时整个苏州城都涌入了难民,毁坏店铺,强抢食物,最后没有办法被官兵就地伏法。
十里长街,染满了鲜血!
当时的他还没有从医,见到那些眼中饱含期待的难民,心里总觉得是中罪过。
他们何错之有?
天灾,人祸。
一切都是关联的。
赵大夫想着,医者的怜悯之心又让他坚定下来,由虎子扶着穿过了长街。
“诶赵大夫你这是去哪里啊!难民快冲破城门了您可别乱走了,还是快回去吧!”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见到他走的方向,赶忙出言提醒。
但赵大夫只是摆了摆手,后者见他听不进去也没继续劝说,自顾自地跑开了。
而此时赶往城门的不止赵大夫,还有王秉称大人和于谨首领。
没有上级的命令,所有驻守城门的士兵都不敢妄动这群难民,大白天的只能关上城门。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这群被水患逼急了的百姓,已经有人开始想办法爬城墙,更有无数人开始往城楼上扔石头。
生存的危机已经让他们放弃了心中的道德,哪里还管什么国法礼度。
“开门!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
“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我的孩儿,我可伶的孩儿啊!你们这群天杀的,为什么不肯救救我们!为什么!”
“我们要进城!我们要粮食!放我们进去......”
“凭什么你们就能吃山珍海味!凭什么!我们要进城!要死一起死!”
“大家冲进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让这群恶心的人和我们一起死!”
“冲啊!我们要进城!我们要粮食!”
“狗官你为什么不能救救我的孩儿!我要让你们给我的孩儿陪葬!一起死,一起死......”
积怨已久的愤怒瞬间爆发,城外足足一万多的难民,真要安抚何其困难!
朝廷的办事不利已经让这群百姓彻底失望!
他们原本渴望着国家的救助,满心满眼地等着重回家园,但这么久的等待明天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耐心!
王秉称站上城楼时恰好听到那一句‘狗官’,心里的愧疚顿时袭上心头。
他为官多年,自然将百姓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但他能救一人,救不了这上万人啊......
“于大人!”
他别无办法,只能向一旁的于谨抱拳鞠躬,面色严肃地说道:
“众多商户捐款早已交到你手中,为何如今却毫无动静!”
此时城门外的暴动愈演愈烈,于谨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紧皱着眉头。
“捐款已上报朝廷,人资物资运输缓慢,眼下......”
这话两人又怎会不懂!
只怕这捐款一层层报上去,最后直接少了一半,等到真正救灾时哪还剩什么!
“眼下是断不能让这群人入城的!”
于谨话音刚落,众多锦衣卫瞬间现身,纷纷手搭弓箭指向城楼下的百姓。
“你要干什么?!”王秉称看着他一番动作,早就吓得心惊胆战。
“王大人,你要保这群人,还是保你苏州城的百姓?”
“糊涂,糊涂!”
早年温先生跟随四王爷前来江南时,他有幸见过一次,当时于谨便是跟在那温先生的身后。
从前他只觉得这人与温先生相似得很,如今却看清了,比之温先生,这人明显要更狠毒!
“屠杀百姓的罪你担待得起吗!”
于谨右手缓缓抬起,眼瞧着锦衣卫们的弓箭已经拉满,只能他命令。
“我只是在守护万明朝。”
他话音未落便被王秉称打断,趴在城楼上对上万人喊道:
“百姓们,百姓们!本官王秉称!是这苏州城的县令。如今大家有家难归本官理解!但城中商户已出资建了难民居,大家为何还要聚集在此啊!”
“狗官!你就是想让我们在城外等死!说什么有家难回!还不是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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