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了步子,一头雾水地想从人群中挤过去,却见自家大门好好地锁着,号无异常。
这些街坊邻居围着的似乎是隔壁陈家,里头隐约传出了女人的哭声,像是陈家嫂子,一扬三叹的,绝对是她没错。
裴宝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冲进陈家,举目四望,却看不到自己那便宜儿子的身影。
“小砚儿呢?我的砚儿呢?”裴宝儿呆呆地问。
陈家嫂子抹着眼泪,哽咽着嚎了声“大妹子我对不住你啊!”便开始呜呜大哭。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在说“真可怜”“拐子猖狂”之类的话。
裴宝儿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脏跟被针扎了似的疼。
她虽向来自嘲说捡了个便宜儿子,跟这孩子也没有怀胎十月的感应联系,但到底在破庙里为他疼过那么一遭,又亲力亲为带了一年多,如今都会脆生生喊自己娘了,哪里能没有感情?
即便是孩子亲爹突然出现要把孩子带走,都没有被拐子拐了这样令人痛心、难以接受!
就在刚刚,她拆了苏家给的红封,看着里面的银子笑得开怀,正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即将时来运转。
一是,开铺子的本钱又多了一笔,离目标又进了一小步。二是,日后可以妆娘的身份出门行走,给出嫁的姑娘们梳妆赚赏钱。三,当妆娘的时候还能顺势推销下她做的那些粉底、眼影之类的产品,不必局限于开铺子才能销售。
可偏偏就在今日,上天好像开玩笑似的,轻飘飘地往她身上又砸了个厄运。
不知是谁跑去衙门告了官,此时官差已经来了,两个人穿着红黑双色的衙役制服,一脸严肃地进了陈家,其中看起来是头头的那个查问起了情况。
陈嫂子这时也清醒了,见裴宝儿呆愣在一旁还没回过神来,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官差的问题。
“不见的是刘家的小郎,这位,裴娘子是小郎的阿娘。今天,她有事出门就托我看孩子,我就把小郎和我家闺女放在院子里玩,我在屋里烧火煮饭。前一刻还见着俩孩子坐在门槛上,逗隔壁李家的猫玩,旁边还有他家大郎。却不想,一刻钟后出来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了。我去李家问,却只见着我闺女和他家大郎。我在这巷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他……”
衙役转头又问,“哪个是李家的?”
人群中便推出了对母子,孩子大约两三岁,见着面色凶恶的衙役有些畏缩,旁边的女人则是笑得一脸谄媚。
“官爷,我是李家的,这就是我家大郎。”她推了推那孩子,“快说,你刚刚过来这边见着了什么?”
李大郎抬头看了眼衙役,又低下头,闷闷道:“阿弟,阿妹,猫,我们一起玩。”
衙役眉心一松,这就跟陈家的说法对上了。
“然后呢?”
“猫儿抓我,我回家了。”
李家媳妇撸起李大郎的袖子,果然有三道细细的血痕,当是不久之前被猫狗抓伤的。
“官爷明鉴啊,这拐子可跟我们家没关系。我们家大郎回了家好一会了,陈家的小丫头还跟过来吃糖。后来,她过来找刘家的孩子,我们见都没见过,哪里晓得哪去了……”
衙役又皱起了眉头,正要具体盘问,再挨家挨户去问问有没有人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却突然听到得得的马蹄声在巷子外响起。
“谁在这地儿骑马?难道胆子肥了,敢不尊禁令不成?”那头头正要命另一个出去查看情况,却见到原本神情呆滞的裴宝儿突然拔腿往马蹄声处跑。
众人皆是一愣,有人低低说了句“该不会是被刺激过度,疯了吧?”
紧接着,便听得马蹄声止后,有稚嫩的童声自那头传来。
裴宝儿向来知道,她的便宜儿子很聪明,这一点从他八个月大吐字清晰喊娘就能看出来,寻常孩子这会儿可能才会翻身呢。
但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精到从拐子手里脱身的地步!
据送他回来的黑脸汉子说,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他正跟在他家主子身后在街上走着,眼看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抱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匆匆走过,他因为喜欢孩子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孩子竟朝着他,哦不,朝着他家主子伸出了手,并脆生生地喊了声“爹”。
黑脸汉子跟着自家尊贵的主子许多年了,从来不曾在主子脸上看到过那种诡异的表情。
唔,那大约是一种三分惊讶、三分嫌弃、还有四分古怪,就是那样的神情。
他下意识就冒出个想法,该不会是主子在这儿留下的种吧?于是更睁大了一双铜铃眼去瞧那孩子眉眼,不料那抱着孩子的男人听了那声爹,神色剧变,走路的速度更快了些。
“主子,童言无忌,那孩子肯定是看您玉树临风才……”
这拍到马腿上的马屁戛然而止。
只因他被主子冷冷的眼风一扫,便不敢再出声。
奇怪的是,主子竟转过身去,盯着那孩子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平时的一张冰山冷脸上竟多了丝复杂的神情。
“去,把那孩子带回来,那男人,不可让他跑了。”
他稀里糊涂地把人捉回来,一审问才发现,原来竟是拐子。至此,对自家主子的神机妙算更是佩服不已。
送了刘砚回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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