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道:“她躺在床上,脸上,手臂上,腿上,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鳞片,我走进去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她在床上挣扎着,我见到她这样很是痛苦,都吓傻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就要去请医生来给她看病。”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她给制止了,她坚决不肯让医生来给她看,还说她是染了脏东西,才会得那种怪病,又说害怕被睿宁还有周围的其他邻居知道,她已经是当时街头的笑柄了,不想再掀起更大的风波。”
“我当时心慌意乱,只恨不得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又想着索性就带她离开华国,到米国来治疗,可是无论怎么劝,她都是不肯,最后还将我给赶了出来,至此对我避而不见。”
“她一向有主意,一旦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意志,我以为她是为情所伤,不愿再久活于人世,也是颇为悲痛黯然,只能只身回了米国。”
“不久之后,就收到了她因病去世的消息,我自知无力回天,只能将她这个人长埋在心底。”
“直到我买到这一枚夜明珠,再回想起当年的那些旧事,心中久藏的那些困惑才一点点地解开。”
霍思宁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李长明的这些质朴的话里面,她可以听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深厚感情,可是不管怎么样缅怀,错过的始终就是错过了。
“你既然知道我奶奶可能并没有死,可能骗了你,那你为什么不回国去找她?”
在沉默了一阵后,霍思宁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李长明笑道:“找?她活着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死了’还能让我找着?或许她只是不希望我牵扯到她复杂的身世里面去,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又或者,她早就放弃了那一段感情,对我不过只有儿时的情谊,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已经选择和我划清界限,我尊重她的选择。”
霍思宁只觉得和李长明的这一场对话太过沉重,得到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竟然感觉难以消化。
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跟自家祖母有过这么深的渊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些信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这老头年过古稀,坐在椅子上,周身透出来的落寞,却是让霍思宁感觉到鼻头一酸,唏嘘不已。
从这些信件就能看得出来,她那祖母,未必就对这个老头没有感情,只可惜命运捉弄,他们只能一次次错过,最后一个匆匆老去,另一个年华正好。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她未必不是不想跟你走,只是当时您已经有了家庭,我祖母就是被小三破坏了家庭,才落得自立门户,想来一个善良的女子,是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我祖母定然也是不愿意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再在您的妻子身上经历一遍。”
李长明眼神里透出无尽的懊恼和黯然,嘴角的苦涩浓得化不开:
“是啊,那时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虽然我跟她表示过,愿意离婚,但是她却还是拒绝了我。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有原则也有傲骨的人,从来不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伤害其他无辜的人,造化弄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怨不得她,也怨不得任何人……”
与李长明在书房里一聊就是一下午,在离开李家的时候,霍思宁内心很是仓惶,只觉得她的所有认知,都被李长明的这一场旧事给打破了。
奶奶、父亲,他们两人的感情,最后都无疾而终,她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和顾叙白头到老呢?
霍思宁很想拿出手机来给顾叙打个电话,可是掏出了手机后,她却又犹豫了,在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上摩挲了半天,始终没能将电话拨通。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霍思宁刚刚走进大堂,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正伸长着脖子直勾勾瞪着大门口的男人。
霍思宁脑子一懵,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难道她已经思念成灾到这样的境地了?
沙发那边的人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淡漠瞬间消散,满目的温柔浮上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后,疾步就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来,熟悉的影子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也看到全世界。
“媳妇儿,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消灭了。你看看,你那些情敌多热情,我不过是在大厅里面等了你几个小时而已,我这身上名片和电话都被贴了一身了!”
顾叙嘴里嘟囔着,一边伸出手来将霍思宁抱在怀里,脑袋歪在霍思宁的肩膀上撒娇,一边将他那大衣上沾着的名片纸条都展示给她看。
霍思宁一低头,顿时满头黑线,嘴角直抽搐。
果然,这小子浑身上下起码被人贴了七八张字条和名片,上面都是各种头衔职位的女白领,有电话有名字还有房间号,有大胆的甚至还在上面留着唇印,直看得霍思宁暗暗咋舌。
她心下顿时暗自警惕起来,实在是眼前这家伙太容易招蜂引蝶了,这才多会儿,就这么多女人自动送上门,真是不守夫道,不知检点,不——唔——
霍思宁还在脑子里不停地谴责着,却不料对面那男人忽地就低下头来,猛地就衔住了她的嘴唇,激烈而粗犷地入侵了她的领地,根本不给她反抗和思考的机会。
这一个吻,直接吻得霍思宁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更迷糊了。
她脑袋里面装着的那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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