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家里重病的儿子,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将怀里的那个木箱子掏了出来,递给霍思宁。
古玩行的规矩,霍思宁并没有贸然接下这个箱子,只是示意老太太将这个箱子打开。
老太太大约也是在那几个古玩店碰壁次数多了,这会儿也没有了脾气,霍思宁让她打开箱子,她就依言打开了。
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霍思宁倒是有些意外。
这箱子里装着一个盘子,这盘子不是别的普通物件,竟然是青花釉里红。
所谓青花釉里红瓷,是指在同一器物上,既有钴料有铜红料描绘或涂抹彩色,烧成后使釉下青花与釉里红彩同现于一器。
由于铜红彩料对窑温极为敏感,和青花钴料在烧成过程中,需要的气氛并不一致,所以要将二者一次性成功地、逞色鲜明地装饰于同一器上,实属不易,具有很高的工艺、技术要求。
因此,青花釉里红瓷一直被视为我国古瓷的名贵品种。
老太太手中的那件瓷盘,正是青花釉里红中最常见的一种,名为青花釉里红鲤鱼盘,青花描水藻,红釉绘鱼纹,色泽鲜艳,十分绮丽。
不过,结合这老太太的话,再加上这青花釉里红瓷器盘子底部写着的“大清雍正年制”铭款,霍思宁已经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了。
很明显的道理,沈万三是元末明初的商人,这盘子若真如这老太太所说是从沈家宅门里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标上雍正年制这样的字眼?这不是明摆着蒙人么?
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盘子不靠谱,不过,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的想法,她还是决定再用天眼检验一次。
让老太太将那箱子放在地上,霍思宁才从地上将那盘子拿到手中,这一看,霍思宁眼中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这盘子上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任何紫色灵气,可见这东西就是一个现代工艺品,根本不是什么沈万三的遗物。
看到这儿,霍思宁顿觉兴趣缺缺,正想将这箱子还给老太太,没想到在拿起箱子的时候,却听到这箱子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在滚动,这让霍思宁顿时一怔,下意识地就问道:“老太太,这箱子有隔层?”
那老太太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对,你怎么知道?”
说着老太太就将箱子装釉里红瓷器的上层给揭开,露出了里面的另外一层。
在这个隔层里面,果然还藏着一个物件。
这是一个红色的圆筒物件,长宽高大约都在二十厘米左右,刚刚在这箱子里滚动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霍思宁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拿起来想要仔细打量。
没想到,她这一拿起来,就看到这圆通吗上浮现出了浓郁的紫色灵气。
霍思宁压抑住心跳,缩回了手之后就抬起头来跟这老太太攀谈起来:“老太太,这个东西您怎么刚刚不拿出来啊,是不准备卖吗?”
那老太太闻言顿时就尴尬地笑了:“不是,这个东西太丑了,一看就不值钱,我本来打算这瓷盘卖掉的话,这个东西就当是个添头搭件,没打算卖钱。”
听到老太太说这东西太丑,霍思宁顿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古玩这一行,判断一个物件的价值,哪里能以美丑来盖棺定论?若是这么算,那那些青铜器,陶瓷罐,是不是都不值钱了?
霍思宁对这个圆筒也有一定的判断,在刚刚拿起这个物件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圆筒是一件正宗的剔红漆器。
漆器,顾名思义,就是用漆涂在各种材料的表面上所制成的器具。
漆,有耐潮、耐高温、耐腐蚀等特殊功能,又可以配制出不同颜色,使用历史十分久远。
漆器的种类也很多,有木胎,有金属胎,也有麻布胎。
所谓的剔红,就是在胎上涂上几十层甚至上百层红漆,然后雕刻的技法。
这只圆筒漆器上,用浅浮雕的技艺雕刻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些蝙蝠、寿桃之类的喜庆图案,倒也不算难看。
不过这个圆筒漆器,霍思宁却是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霍思宁有些好奇:“老太太,这个东西,跟这个盘子是一起的吗?”
老太太点头:“我公公过世的时候,他就将这个箱子交到了我们的手里,这个盘子连同这个圆筒都是装在这个箱子里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盯着那个圆筒看了看,不过这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看不出这个圆筒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这圆筒有紫气,至少证明这东西肯定是老物件,霍思宁对这圆筒倒是挺感兴趣,遂笑问道:“老太太,您这盘子我也看不太准,不过这个圆筒我倒是挺喜欢的,您卖吗?”
那老太太听到霍思宁这话眼睛里顿时露出了古怪之色,大约对于霍思宁不要那个漂亮精致的盘子,却要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红漆圆筒的行为感到颇为不解。
不过她也就愣神了一会儿,很快就点头道:“卖,小姑娘你能出多少钱?”
老太太急着给孙子筹集医药费,这圆筒在她看来不值什么钱,结果现在有人要花钱买,她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是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应承下来。
霍思宁一听到老太太这么问,就知道这老太太是个根本不懂古玩的外行人。若是内行人,自然是卖家喊价买家还钱,而且卖家不会给准确的数额,而是比个手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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