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走后,我顾不得多想,匆忙赶去国子监找程朝阳。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埋头苦读。一见是我,忙起身行礼道:“杜大人怎么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把东方婧妍设答谢宴的事一说,他便欣然答应了。
见他书案上摊满了典籍,想到此前并不顺利的莅试,我鼓励他道:“小抄之事既已平息,程兄安心备考便是。莅试结果明日就会揭晓,我相信以程兄的能力,一定能通过莅试的。”
他恭敬地递给我一杯茶,拱手正色道:“小抄之事朝阳未曾好生道谢,此恩此德没齿难忘。大人今后有任何差遣,随时吩咐朝阳便是。”
“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啊。”我扯开话题道:“听说你家中世代经商、产业庞大,你又是家中长子,不打算回乡继承家业吗?”
他挑了挑眉,坦然道:“我对于做买卖实在没什么兴趣,精于此道的是我二弟、三弟,家业自有他们继承。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若能一举得魁、入朝供职,定将上谏朝廷重视民生、与民生息,并且尽自己所能造福一方;如若不能,我亦希望能够凭一己之力帮助更多的劳苦百姓!”
我没想到他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我赞许道:“说得好,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的!来,我以茶代酒,预祝你金榜题名!”
他冁然而笑,举起茶盅兴奋地说:“多谢,借你吉言!”随即一饮而尽。
他笑的时候,一侧脸颊上有一颗明显的酒窝,甚是好看。
待一切安排停当,我再回府去找虎娃,他已经睡着了。我屏退了照料的家仆,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坐下。
虎娃睡得正酣,细密的睫毛覆在眸子上,小嘴不时咋巴两下,显得特别恬静可爱。见他额头有不少细汗,我一面轻轻为他拭汗,一面拿起把团扇打了起来。
这温馨的一幕多像一对母子啊。虎娃已经接受了杨翁杨婆不在的事实,那他肯认我做“阿娘”应该也指日可待了吧?想到这里我满心欢喜,感情失意后的空白被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和事业上的成就感填补得满满当当。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今日将揭晓莅试的结果,一下朝我便去了国子监。
一进衙署,国子监上下的官员都已经在等我了。
一番施礼问起居后,陆司业笑眯眯地拱手道:“启禀杜大人,莅试的结果已经揭晓,请大人过目。”
说着便有人呈上来一份报告,报告显示国子监共有学子一千五百余人,除去当年新入学的,共有一千一百余人参加莅试,按照礼部给予的名额,有三百五十人可以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
看着这份密密麻麻的名单,我其实没有几个认识的,主要也就是关心程朝阳有没有考中。
我正在发愁这么长的名单要看到什么时候,又听到陆司业说:“禀大人,此次排除了程朝阳作弊的可能,他的策文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他也榜上有名,您看?”
我随意看了几眼,欣然道:“好,那就张榜公布吧。”
程朝阳能入选,我也替他高兴。先不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冲他那份忧国忧民的崇高抱负,我也希望他能登上更高的舞台施展才能。
回到郑府,我估摸着程朝阳应该已经到紫云轩后,让盈盈去告知他们,我临时有事不能赴约。
晚餐后,我陪虎娃在院子里玩了一阵子,刚准备回房写奏章,家仆来报说东方府来人求见。
原来是东方婧妍的随侍青莲,说是婧妍在紫云轩一直等到现在,都没等到程朝阳的身影,所以差青莲来我这儿问问。
不应该啊,我昨天邀程朝阳赴宴的时候,他答应得好好的,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当下带着青莲和盈盈出门去找人,第一站自然是国子监。
守监的刘叔认得我,急急迎上来行礼道:“杜大人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我也顾不得和他寒暄,径直问道:“刘叔,四门学院学子程朝阳你可认得?”
刘叔不假思索地回答:“认得,认得。这位程郎君在四门学院可是个fēng_liú人物,时不适有仰慕他的小娘子到监门口来打听他的消息。杜大人是要找他吗?不巧了,他方才跟几个学子出去了,尚未回来呢。”
“他们是何时出去的?”
“回大人,约莫一个多时辰前吧。”
“一个多时辰?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学子离监,照规矩是要填写离监单的。您稍后,小的去取离监单来。”
片刻后,刘叔将程朝阳的离监单递到了我面前。我定睛一看,笔迹确是程朝阳的没错,与他一同离监的人,还有他的同乡邵东等人,而去向那栏里填的竟然是——醉月阁。
我虽没过去醉月阁,却清楚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长宁城中有名的风月场所、高级青楼。
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们还是决定去醉月阁一探究竟。
到了醉月阁门口,守门的人见我们是三个女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我们进去。
我拿出些铜钱,递给其中一个守门人,堆笑道:“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要是不放心,大可跟着我们进去。我们进去安安静静地找一圈,无论是否找到人,保证马上离开,绝不捣乱,行么?”
守门人掂了掂手中的铜钱,不耐烦地说:“行吧,只许你一人进去,找完立马出来,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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