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鱼一看已经十点了,张嘎子那边约莫也该结束了,赶紧起身收拾凌乱的床铺,又重新打盆热水仔细清洗了身子,不能留下那人的味道,然后又把大门门栓解开重新回到屋里躺下,不一会,一阵嘈杂不清的人声传来,唐小鱼赶忙迎到门口。
“阿姐,哥给你送来了,喝……喝得有点多。”唐小鱼的堂弟虎子和保山一左一右驾着张嘎子,虎子大着舌头说。
唐小鱼嗯了一声,边嘱咐虎子和保山回去路上小心点,边接过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张嘎子,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张嘎子这个大块头的重量,勉强拖回屋里,接着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床上,唐小鱼累得气喘吁吁,缓了口气,又爬起身给张嘎子脱鞋子,打了水略略擦洗了一下脸和脚,这边刚弄好,醉得烂泥似的张嘎子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睡死过去。
唐小鱼收拾完毕,在不大的床上找了个角落躺下,想着李耀辉的话,一开始不敢阖眼,却耐不住困意,最终也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林菀慢悠悠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是粉刷粗糙的墙壁,上面还贴着泛黄的人民日报。
林菀以为自己眼花,她最后的记忆是在“一房”私房菜馆后厨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现在……2018年的任何一家医院也不会是这样的。
这更不是她的卧房。
林菀带着不好的预感快速坐起,二十八年的过往夹杂着陌生女人唐小鱼十八年的记忆,混乱又清晰,涌得林菀脑仁丝丝发疼。
如同被梦魇了一般,林菀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径直向前。
她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桌子上的黄历本,还有那矮旧小饭桌小椅子,林菀颤抖双手拿起长条桌上一面圆镜,走到窗前,就着月光,镜子里的女孩慢慢睁大了眼,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那女孩肤色不甚白皙,带着常年阳光底下劳作的健康绯红,与她精心防晒保养的白皙不同,但五官却和她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却不是她。
扑通一声,林菀坐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
她……她难道是魂穿、重生了?
按照唐小鱼的记忆,现在是1988年6月2日,林菀还没出世呢,可她此刻带着二十八年的记忆活在这十八岁的唐小鱼身体里。
林菀脑子里乱作一团,呆坐在地上,满心的惶恐和害怕,还有不停向上蔓延的,浓浓的绝望感。
那另一个空间或者前一世里,她是死了吗?
如果是,她的父母怎么办,还有师傅,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空有一身好厨艺,却不曾真正为他们做过一粥一菜,林菀此刻后悔极了,总以为时间还很多、日子还很长,同一屋檐下,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日日听到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看到父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以及师傅谆谆教导的模样……
那一世虽然父母没有同意她做职业厨师,还天天催婚催得她心烦,但父母至少身体康健自己还守护在他们身边,但意外……措手不及,林菀的心脏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攥住,她觉得,自己连呼吸的能力都快丢失了。
林菀无声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绝望和恐惧将她包围……
“你咋啦?”
宿醉让张嘎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林菀一大跳。
她失魂落魄差点忘记今晚是那个陌生女人唐小鱼的新婚之夜,床上还有她的赘婿。
林菀下意识往后退,脑袋一瞬间空白,只泪花直滚,止也止不住,防备地盯住眼前陌生的男人。
张嘎子坐在木头架子的大床上,昏头昏脑的,双眼惺忪,甩甩头恢复了几丝清明,看到林菀在哭,皱眉,摇摇晃晃下床往她走去。
林菀心里惊厥不已,“你,你站住,别过来。”
张嘎子脚步顿住,挠挠头憨笑:“咋了,媳妇儿,天还没亮呢,你不在床上睡怎么跑地上了,还哭上了?”
林菀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脑中飞快盘算着,心中却似火烧一样焦灼。
怎么办,怎么办?
她大喊大叫说抓流氓?可这个人是唐小鱼的新婚丈夫啊。
更不能说自己不是唐小鱼,否则应该会被当成精神病人的吧。
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精神病院对待精神病人不外乎暴力绑架,注射镇定剂,搞不好,一辈子就待在里头了。
林菀犹豫着,心中七上八下掂量良久,面上努力装作淡定,拢了拢头发道:“你醒了?昨天你喝了那么多酒,难受吧,我给你弄点水来给你擦把脸。”
话音刚落,林菀爬起来去拨门栓,越急越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打开。
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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