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殷家的宅子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从走路的动静、姿态以及脸上阴寒的表情看,应该也是他们族内的人。
那两人进了我的房间却不说话,直等到小海也进来以后,才终于开口,用很轻的声音跟我们说对不起。
对不起。
这歉道得莫名其妙,我和小海面面相觑完全不得要领。
道完歉以后,其中一人用双手恭恭敬敬将一个颜色深得发沉的檀木盒子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掂着有点份量,但不是太重。再抬头看那两人的神情,渐渐好像预感到了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霎那间心慌意乱直想哭,手颤得太厉害,好一会才终于把盒子打开。
果然是血珍珠。
鸽子蛋那么大一颗血珍珠,安安静静躺在弥散老檀木香的盒子里,像一只悲伤的眼睛。
那次为了尽可能救代芙蓉,我和小海追殷向北的车,将他拦下,求他找人帮帮忙弄一颗血珍珠,但因为知道殷家祖制严厉,黑白两面互不相涉,所以找虽找了,心里却基本没抱希望,但没想到,他到底还是帮了这个忙,只可惜差着些日子,来不及了。
代芙蓉已经没了。
殷家这几个人告诉我说,他们派出去十六个兄弟,历时几个月,连盗五座海底墓,损折三人,只找到这一颗完好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人的目光几次瞟向小海脖子里面镰刀形状的隐纹,我就想起追车那天,殷向北也几次看那隐纹,想来都是看在小海的面上,他才破例帮了这个忙。
殷家和修家世代姻亲,以血为盟,从传说里看,殷家的盗墓技能,全都是修家所教,他们是一体,以镰刀隐纹为记号,世世代代相帮。
血珍珠终于有了,可代芙蓉却没了。
我想起他在电话里面最后一句话,嗨,妮儿。
刹时心如刀割。
我替代家深深谢了这两个来人,请他们代为向殷家老太爷以及那些下斗的兄弟道谢,请他们代为向为这颗血珍珠而死的那三个兄弟上香。
然后,我和小海一起到银行租了个保险箱,小心将血珍珠保存进去,接着找律师办手续,万一我们两个人有意外,保险箱里的东西全权交给常坤或者付宇新处理。
想来想去,又在文件里加上王东升和刘毅民的名字,因为常坤和付宇新也都搅在事件里,出意外的可能性并不比我们小,但王东升和刘毅民两个既游离在大事件的边缘,我们又都能放心。
接着我去见常坤,把代芙蓉的血液样本交给他,让他利用研究中心的系统和网络,以代芙蓉的dna为对比参照,务必找到他的儿子和其他血亲,因为我可能已经找到解救他们代家遗传恶病的办法了。
常坤叫我放心,就算走常规的寻人途径找不到,研究中心的dna库以及网脉非常庞大,只要有匹配到的dna数据出现,他们就能得到消息,所以应该不是太难。
这话让我放下许多心。
我答应过代芙蓉的,如果他出事,就帮他找儿子,救儿子。那时我当句不正经的话听,谁料正经和不正经之间,只隔着一条线,说越界,就越界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何志秦打过两个电话来,问我找牌位钥匙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跟他说正在调查,好像有一点线索,但还不太确定,叫他稍微耐心点等。他挺犹豫,说:“我倒没什么,就是‘上面’催得挺紧。”
我有点分析不出“上面”催钥匙催这么紧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已经掌握灵魂移植的技术并且快要破解出墓门密码很快就能进入长生殿所以急迫需要进入主墓室的钥匙了吗?还是因为对我的行踪不放心,怕我拖延时间然后逃跑所以才盯得这么紧?
不管哪种情况都不是好事情。
总算宽慰的是经过殷老太爷二十多天时间的药物和针灸治疗还有殷家人悉心的保护和照顾之下,我体内的魔手菌毒素排掉大半,身体恢复得不错,再休息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彻底没事了。
殷老太爷说多亏我的体质天生异于常人,否则在陈家老宅那么长时间,脑神经早就被毒坏死了。
黎绪也恢复得不错,虽然还不能出院,但至少不用整天被关在病房里了,没事的时候她会到医院附近的街上逛逛,一只胳膊打着石膏板,另一只胳膊照样熟练地拿烟点烟,看上去更像流氓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在医院对面弄堂深处一家桌球房里指导一个愣头小子打桌球,教得急了,骂骂咧咧自己上,连着撞进三个球,桌球房的老板给她敬烟,喊她“女杨过”,我听得大笑,她眯着眼睛扭过脸来啐我一口。
跟她玩了会,然后陪她慢慢走回医院,她问我小海这几天死哪去了,都不来医院照顾她了。说没她管着,烟抽得比从前多了许多。我哈哈地笑,说你就是个贱脾气,她管你么你要骂的,不管你么你又想。她说没办法,贱习惯了。说着也哈哈笑。我说小海大部分时间都在殷家的别墅里呆着,殷家人怕她出意外,护得极严。
黎绪听着很欣慰,说:“虽然小海父母都没了,还有殷家这座靠山,也是修常安积下的厚德。”
我们在住院部一楼的电梯外面碰见丁平,他正好提着水果来探望黎绪,打趣了几句,一起上楼回病房。
我心里搁着胡海莲的事,又不能跟他说什么,只能擦着边问他有没有胡海莲的消息。
他苦笑着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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