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这种被信任的、甚至可以说是亲近的人算计的感觉,想起四年前黎绪他们查陈家坞连环命案的时候,因为老苗和林奇亮的一点接触,常坤就对他存下疑心想暗中调查一番,结果黎绪大怒,和常坤大闹一场,我在听说当时情况时也偏向黎绪,觉得常坤太没人情味,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我待人接物够有人情味了吧,结果就懵圈了。
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懵圈。
但凡我有常坤一半的警惕,很多事情恐怕都会不一样,现在我也不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我用眼角余光扫仪表盘,丁平把油门踩到了不能再踩的地步,有点赶着去投胎的架势,所以心里恍恍然觉得,他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心里很紧张,大概是因为殷家的原因,他怕殷家人追上来,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我突然怀疑研究中心知道殷家人在帮助我并保护我的事了,所以今天才会出尔反尔打破之前商量好的合作局面把我抓起来。
我想,他们安排今天的行动前肯定做了一系列部署。
负责保护我的那几辆殷家的车,必然被莫玉梅另外安排的人支引开了,只愿别有伤害就好,别的暂时不能指望。
起初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问问丁平到底是为什么,但渐渐的,又不想问了,因为不管什么理由,为钱也好为权也好被挟迫也好,我真的都不关心。甚至连他最后会有什么下场都懒得去想。
以前黎绪和常坤都和我说楼明江肯定受过特别的训练,能自我控制微动作和脸部的微表情,演技堪称炉火纯青,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看来,哪怕楼明江真的接受过专业训练,他也未必真有太大的坏心,至少我相信那天他跟我说黎绪不是他出卖给研究中心这件事是真的。倒是丁平,也可以封他个影帝了,潜伏这么久,愣是半点马脚不曾露,够意外的。
也不知道是他太聪明,还是我们太蠢。
丁平似乎也不想再和我说什么,只全神贯注开车,看都不看我一眼。想必他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烫手山芋,不好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目的地把我交出去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我后来也就不再理他,只专注两件事,一是麻醉药的效果,二是后面那片响个不停的铃声。不管怎么样,这段路程大概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哪怕挣不脱控制,也得把那首童谣想起来。
破解出死门密码,是我们扳回局面的唯一办法。
有那么一会,我似乎真的要把童谣完整地想起来了,灵感仿佛就在眼前,随手可触的样子,可就是差着一点,再拼命想都还差着一点。
“九排九排你笑什么,树上的鸟都飞走啦;七排七排你跳两跳,狐狸也远远不见了;三排的孩子们别闹了呀,月亮……”
还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了。
我在幻觉里跳格子跳到累得不行,只好睁开眼睛喘气,目光扫到后视镜,突然发现后面有辆红色宝马好像在狠追我们,但因为一会紧贴着我们的车开,一会又隐到后面的车流里,所以不是太确定。
我集中精神仔细注意,越来越确定那红色宝马是在追我们的车,马上开动脑子想会是谁。黎绪手断着,不可能是她。小海不会开车,也不是。老懒和绿萼都被安置到偏僻的别墅里去了,我再三嘱咐殷家人看好,不许他们参与任何危险行动。常坤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在江城,也不可能。而殷家这么久来来去去都是黑色的车,从来不用这么夸张的颜色。所以算来算去,要么就是付宇新,要么就是常坤安排在乾州的哪个手下。
丁平也发现情况了,几次去盯后视镜,几次提速试图甩脱。后面的红色宝马原先时快时慢还想掩饰行踪,这会也就不掩饰了,使劲踩着油门追,越追越狠越追越狠,大有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看红色宝马那种带着剧烈情绪的追车法,绝对不会是付宇新,更不会是常坤的手下,于是就想可能是老懒,心里一阵大乱,恨不能尖叫出声。老懒感染了“九齿”的毒,平安健康的话不会有影响,一旦有什么危险导致濒死状态,毒性一发作,他就会异化。正因为这样,我对殷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看紧他,可如果他真的在后面那辆车里,万一……
我不敢再往下想,尽可能摒弃鬼角金铃带来的幻觉,恶狠狠注意后视镜里的情况,用尽全力去辨别开车的人。
终于在一次贴近并行中,我看清楚了宝马车驾驶座上那个面目沉静、动作凶猛的司机。
是小海。
居然是小海!
认出她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她从哪弄来的宝马车!
紧接着才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她,因为这么久的时间里我多少次叫她去考个驾照她都不去,嫌那几千块钱花得冤枉死活不肯,这下倒好,直接开车上路还上了高速还在狂飚追车!
根本就是疯了。
而且,我今天去医院看黎绪的时候,他明明在殷家的别墅里,老太爷不准她到处乱跑。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刚刚我前脚离开黎绪的病房,小海后脚就去看她了,前后大概就差几秒钟的时间吧,我走进这部电梯,她从那部电梯出来,在医院时硬生生错过了。
小海见到黎绪,把藤原家跟研究中心合作,以及胡海莲是藤原家放在研究中心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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