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地闯进石阶旁的景观树林之中,脚下一软,便“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不仅仅是刀伤和流血的痛楚!
我一度感觉呼吸无比吃力,胸口似乎被一块大石给堵住了。继而开始感到头昏、心悸、浑身冒冷汗、四肢发冷,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脑海又昏又兴奋,几近空白,难以正常思考。
胃部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就像晕车一般地开始痉挛。
“呕——”我再也克制不住呕吐的冲动,吐出了一团恶心的消化液和食物残渣,喉咙和食道传来灼烧般的痛楚。
这样的恶心呕吐并没有停下,仿佛要把老子的肠子和胃都吐出来一般要命。我被折腾得眼泪直冒,嘴里满是酸楚的味道,好像连口腔和牙齿都快被腐蚀软化了一般。
我浑身冰凉发抖,竭力用口水漱口,而后“呸”地将其吐出。
踏马的,口水居然还拉丝了,让老子看上去狼狈得要死!
我不断做着深呼吸,强行调解自己的精神和生理状态,但却收效甚微。
“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我声音嘶哑,感觉喉咙都快着火了,做出了如此判断。
联想到先前呼吸加快以提供大量氧气、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的一系列反应,我可以完全肯定自己这个猜测的正确性。
肾上腺素为身体活动提供更多能量,使反应更加快速。也正是因为在这种激素的应急分泌之下,我先前才能超常发挥,应对迎面而来的刀雨。
可相对应的,这个时候它的一系列负面作用而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现在的一系列负面症状,正是它所带来的。
我顽强而倔强地用双刀撑在地面,让自己又一次站了起来。
双臂和双腿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让我看上去像个风烛残年畏寒的老农。
我没有急着逃离山庄,而是快速在树林中找寻能够止血的植物。
诸如山藿香、侧柏叶、黄荆叶之类的止血植物种类很多,但在这里我却只发现了一种能止血的植物。
艾蒿。
不管怎么说,至少运气没有背到一种止血药都找不到的境界。
这个节骨眼我实在不敢回山庄上方找医疗用品,甚至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道上,就怕再遇到先前那伙刀匪。
我匆忙砍下一片艾蒿,将其放进嘴里嚼烂。特有的苦涩和馨香在我唇齿间弥漫开来,苦到老子怀疑嚼的是黄连,一张脸都皱成一团,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都说这玩意清凉去火,我靠,苦到堪比黄连,那能不去火吗?
顾不得许多,我将糊糊状湿成一团的艾蒿吐在掌心,而后直接往伤口上敷。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一个激灵。
艾蒿接触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瞬冰冰凉随后转为火辣辣的感觉,简直尼玛提神醒脑。
对于这些能止血的植物,我一直都抱着一个清晰的念头。那就是它们只能用来救急,倘若有正规医疗手段可以使用,相信没人会选择这种简陋的处理方式。
止血效果有限,但绝对帮了我大忙。不然就我现在浑身是伤的状态,真怕踏马的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在昏迷中死去。
就在我准备起身从树后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石阶那边的动静,顿时机警地将身子缩了回去,暗中观察。
那伙刀匪已经捡起了芬兰雪地骑兵刀,宛如野兽再次长出了锋利的獠牙,充满威胁性。
“草踏马的,他跑哪里去了?”一个刀疤男满脸凶恶之色,四下环顾找寻着我的踪迹。
“大哥,山庄有人报警了啊!我们先撤吧?”另一个矮而敦实的人,似乎已经萌生了退意,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啪!”
刀疤男直接一个耳光抽他脸上,把这个矮冬瓜都给打懵了。
刀疤男一副暴脾气的模样,骂骂咧咧道:“你踏马煞笔啊?”
“宋少和夏家有交情,你说夏家就算不得不出警,那能这么快到吗?”
都矮冬瓜顿时喏喏点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刀疤男当即发号施令,笃定地说我肯定往树林钻了,要分头行动弄死我。
但站矮冬瓜一边的瘦竹竿,却又忍不住说道:“大哥,这林飞到底有多猛你也看到了吧?”
“分头行动是不是···”他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道,“有些不妥?”
刀疤男顿时就是一脚踹上去,险些将瘦竹竿踹翻从石阶一路滚下去摔得头破血流,还是矮冬瓜一把扶住了他。
“一群贪生怕死的孬种,老子看到你们就烦!”
“他都是强弩之末了,你还怕个卵?”刀疤男怒骂一番,随后强硬地下达命令,这群人顿时向两侧搜寻而来。
我眼看他们还没有发现我,顿时吃力地站起身子开溜。
只是因为身体状况奇差无比,我的行进速度并不快,甚至慢得让我感到心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看那边,有血迹!”
是瘦竹竿的声音。
我顿时心头一紧,躲在了一棵大树后方。
“有脚印,还有砍过的艾蒿···”矮冬瓜说到这里,顿时和瘦竹竿对视一眼。
尽管两人没有再开口,但再蠢也能明白,我的行迹暴露了。
矮冬瓜顿时做出戒备姿态,死死攥紧手中骑兵刀,蹑手蹑脚地向我这边摸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瘦竹竿却一把拽住他的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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