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潮二话不说,猛地抓住一头夔牛的两个前蹄,轻轻一使劲,一头夔牛便落在了他的背上,发出“哒”得一声闷响。
“你要做什么??”老人气势汹汹地再问,配合着猛地挥下巨大的石锤,正砸在段红潮与黑理石门的中间。
段红潮好似有些畏惧,讷讷道,“你们族长答应我了,要烤夔牛肉给我吃。”
“烤夔牛肉给你吃??”老人哈哈大笑,“夔牛肉是用来给获得了丰厚战利品的狼部汉子的奖赏,你也配??”
段红潮脸胀得通红,“不管配不配,你们族长答应了的,不信你去问。”
“去问?”老人再次大笑,笑声极宏大,震得黑理石的屋子“嗡嗡”作响。“这事儿还需要去问??我看你就是个偷儿。我族长好心好意收留你,没想到你还敢偷我们部落里宝贵的夔牛肉,这真是好心没好报。既然如此……”
老人猛地横拖石锤,石锤宛如流星,就要撞进段红潮的怀里。
段红潮好似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人不由心喜,心想族长真是多虑了,仅凭着自己就能将这个小块头解决,何须等到晚上部落一起围攻?
他却是忘了,昨晚上刚进寨门,他以为必中的一锤,却险些砸到了他最敬畏的族长头上。
那自然是自己不小心,没有把握好力道。或者就是小块头的运气太好,正好站在了一个不易攻击到的方位。
老人如此笃定地认为。
他的一锤一定能将段红潮拦腰砸成一滩烂泥。
但或许是段红潮的运气真的好到爆棚,他恰巧就站在了剔下的巨大夔牛角的旁边。以拖锤法砸过来的锤子,看似能够绕过夔牛角,而实际上,当段红潮终于慌里慌张得反应过来,仅仅不小心地横肘撞了一下夔牛角,尖锐坚硬的牛角尖便正好戳在了挥锤的那根手臂的胳肢窝处。
霎那间,血水汩汩涌出,如同喷泉一般,剧烈的嘶吼在黑理石的房间里不住地回荡,不知为何,竟然无人赶来。
老人的右手臂已经残废了,巨大的夔牛角不仅仅只是将他的胳肢窝刺出了一个难以弥合的大洞,更直接割断了他的臂筋。
于是,这辈子老人都用不了自己的右手了。
段红潮紧张兮兮地看着老人,看着老人死死地捂住右手臂的胳肢窝处试图拦住决堤的血水,看着他眉毛胡子虬结在一起,狠厉的眼神变得宛如三脚羊羔般讨好,段红潮小声地问道,“老爷爷,你没事吧??”
老人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去……喊人……喊……”
段红潮激灵一下,撒丫子就跑,也许是太傻了,跑的时候还没忘记扛上夔牛肉。
这使得他像背着一座山岳,速度自然而然慢了许多。
库房的地位除了体现在用黑理石作材料的必须性外,还特意隔绝了方圆半里不许任何人靠近。自然,也没有白理石的房屋建在周围。
段红潮很着急,却无奈身形瘦小,跑得实在太慢,导致他拍响最近的门户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刻钟。
两刻钟,如果是段红潮这样的身材,足以将全身的血流光,但老人虽然老,却依然比段红潮高大健壮得多,想来还能支撑。
慢慢悠悠过来开门的妇女打开沉重的白理石门之后发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段红潮时,两颗本来就如铜铃的眼睛竟然瞪得像海碗。“你你你……怎么是…你……”
段红潮没有发现妇女的反常,只是着急地说道,“你快去看看库房里的老爷爷吧,他一不小心撞在夔牛角上了,血流的哗啦啦的。”
“什么??”妇女几乎要蹦起来。
以她这样高大的个头要是蹦起来的话,段红潮说不定能看到她兽皮裙下的风景。
妇女立即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屋门,然后大声呐喊起来,不一会儿,七八个门户洞开,里头的妇女全部走了出来,往库房急匆匆跑去。
段红潮没有回库房,而是认真地透过洞开的白理石门望向里头硕大的坛子。那些坛子每个都有寻常水缸的两倍,表面莹转着一层灰黑色的光晕。
此刻坛子的底下正堆满了最上等的烈阳风木,火焰是幽蓝色的,段红潮能听到坛子里掺杂了蛛腿粉的药汤在“咕噜噜”作响。也能通过剑识看到端坐在药汤中的男人浑身赤红,许多漆黑蜿蜒的符号正在男人身上不停地游走,男人的神情极度痛苦,要不是嘴里塞着一根紫橡木,恐怕能把舌头都咬下来。
但段红潮却能够感受到,男人的生命能量在缓慢而持续地增强。
段红潮笑了。
他对这古怪蛮霸的修为提升方式兴趣浓厚,尤其是当他不能使用血食大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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