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狼弢一死,自己的好徒儿便没有必要再陪同进入舍峰。
谁能陪一个死人进舍峰夺宝呢??
却不料,狼弢竟然临头止住了!
草鞋散人摇头,兀自将鹰爪般的手掌抓向段红潮的手腕。
段红潮正欲抵挡,却只见漫天皆是爪影,竟让人分不出哪个真哪个假。
待他想钻出凹槽而退时,自己的手腕早已被攥得紧紧的了。
“好徒儿,你要是再不拜师,你的手腕可就要碎成齑粉了。”
说着,段红潮便觉得手腕一痛,竟好似被千万根针扎一般。
段红潮忍不住驱动灵元,灵元如蚕,缓缓蠕动到手腕处,霎那间,段红潮的手腕便洁白晶莹起来。
草鞋散人不由再次讶然,“好有趣的内劲,竟然从未曾见识过。”
当下心中不由更喜,只当自己这好徒儿天赋异禀,正合该接自己衣钵。
只是…
草鞋散人心想,还得先降服他再说。
想毕,便再使上了半成功力,段红潮的手腕瞬间青紫,洁白无瑕的手腕好似被血污染了一般。
段红潮疼痛难忍,连忙说道,“师父在上,快快松开徒儿!”
“哈哈哈哈……”草鞋散人畅笑,“乖徒儿,好徒儿,再叫一声师父听听。”
段红潮连忙一叠声的数十个“师父”出口。
草鞋散人欢喜了,便松开了手掌。段红潮连忙缩回手臂,却是害怕草鞋散人再抓回去。
那后来的疼痛,竟似凌迟,实在不是人能忍受得住的。
恰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暖木商现身了。
也是一叠声的“师父”喊出,身边的狼弢竟直挺挺地跪下了,喊道,“求师父主持公道。”
段红潮诧异望去,只见一面如敷粉、唇如流丹、星目剑眉、发髻高束,穿一袭富贵荣华的牡丹绸衫、擎一把叠嶂山河折扇的翩翩公子从不远处的巨树后洒淡地走了出来。
其人态度雍容,不疾不徐,与草鞋散人的下里巴人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暖木商并未看向狼弢,一现身,目光便在段红潮和草鞋散人两人之间流转。
“草鞋,这少年拜你为师,我自管不着。但既然他已答应我的徒弟陪伴同入舍峰,你就这般擒了人去,恐怕不妥吧?”
草鞋散人冷眼瞪着暖木商,道,“妥不妥,不是嘴上说的,还得手底下才能分辨。”
“哦?”暖木商抿嘴一笑,“你真觉得你能从我手底下讨到好去?”
“莫以为之前我在断壁谷不与你争锋是怕了你。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可杀可不杀。能不费力气的杀自然最好,费了力气便无太大必要,这才选择退却。如今…”
“如今如何?”
“如今,谁要是敢打我徒儿的主意,别怪草鞋我不死不休!”
说着,一双鹰爪就要向暖木商当胸抓去。
暖木商却是不闪不避,只是轻轻一摇折扇,扇面上的叠嶂山河便似要透体而出。
场间气氛紧张,似下一刻就要拼斗个你死我活一般。
暖木商表面雍容,实则心中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草鞋散人可真是个混账!
明知道马上姬家来人,还要与我对阵。
这不是鹬蚌相争,白白让渔翁得利嘛!
他却不知,状似鲁莽的草鞋散人正是猜中了他的心思,这才敢撕破脸皮的。
暖木商面皮绷紧,冷冷道,“好好好,既然你这般看中这个少年,我也没必要硬要阻拦。只是,确是有言在先,总不能就这般算了吧?”
“算了又如何?不算又如何?”
“算了,那即使我并不想出手,为了我风鸣堂的颜面,也只能出手了。若不算……”暖木商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目光却直射向草鞋散人腰间悬挂的碧玉葫芦。
“原来……你是想趁机敲诈勒索一番?”草鞋冷笑。
“不是勒索,是谢礼。要知道,若不是我这好弟子将这少年带到此处,你焉能遇上他?你自个说说,该不该谢?”
草鞋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思忖良久,猛地一咬牙,扯着腰间的碧玉葫芦,连同金色的缎绳一同扔给了暖木商。“自此刻起,我这徒儿与你风鸣堂不再有任何牵扯。”
暖木商仔细地把玩着手中的碧玉葫芦,心中喜悦,嘴上欣然答道,“你放心,我暖木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谢礼已到,这少年便于我堂再无半点瓜葛。你愿意带他去何处就去何处,愿意让他做甚就作甚,我全然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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