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吧。”伊莎莫尔漫步在湖边,她是这一代的祭司,在整个戎族族群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轻视她。
血统的传承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当年那样的叛乱:王和亲生妹妹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狂热的人们疯狂呼喊着以神的名义惩罚他们,他们拒绝接受这样一个人的领导。
但是王被他们处死之后,王的弟弟也随之消失,他们再也找不到正统的继承人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推选领主暂代王的职能。
戎族后人惊恐地发现,天气一年比一向冷,他们的聚居地已经迁到了老远的南边,北边太冷,连颗草都长不出来,丰沛的湖水几乎在昼夜之间干涸……
人心惶惶,一种说法甚嚣尘上,愈演愈烈:神需要一个合格的代言人,他们不该处死之前的王。
整个族群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王的妹妹当年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
他还活着。
谢子瑜又作妖了。
他为了找出潜藏着人群里的戎族人,竟然令御林军挨家挨户搜查身上有刺青的人。
一时间竟搞得全城人心惶惶,他目前只是在洛京施行,还未推行到其他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谢青临相当头疼,面色不善地召她来问话:“四弟,你这么做之前怎么没和我商量商量?”
谢子瑜笑意不减,一脸诚恳:“皇兄公务繁忙,臣弟岂敢拿这种事情麻烦皇兄。”
他可真是个人才。
他难道不知这样大张旗鼓只会适得其反?
趁现在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必须要制止谢子瑜,不容置疑道:“立刻取消这个命令。”
谢子瑜半点不像玩笑,认真道:“朝令夕改,有失皇家颜面啊,皇兄,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打草惊蛇,劳民伤财,这难道不如你的脸面重要?”谢青临冷冷一挥袖,一字一顿道:“你这么做之前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他认识谢子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那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儿戏一般的决定呢?
“我也是为了帮助皇兄早日调查清楚,既然皇兄不领情,我也不自己去找麻烦。”谢子瑜双手环胸,下巴微抬,颇有些倨傲,“我这就去叫他们全都停手。”
他越发觉得谢子瑜反应不正常。
"你最好安分些。"谢青临冷淡的警告他。
……
皇后最终将太子的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五,皇帝也没什么表示的应允了。
此消息一出,朝野俱惊。
向来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竟然要迎娶太子妃了。
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如此荣幸……
不过也不完全是值得欣羡的事,这样一来,太子妃母家的势力就牢牢绑在太子这条船上了,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四皇子殿下朝中支持者众多,陈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建元帝春秋鼎盛,还未到真正动干戈的时候,谁又能提前知道胜负呢……
正当他们试图找到是谁这么早就公然站队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发现,未来太子妃的身世竟颇为神秘……只知道一个名字,其余家世背景一概不明……
江,云,妧。
……
皇后他们定下日子的时候颇为随便,却是苦了宗正寺的官员们。
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要筹备大婚的种种事宜,宗正寺上下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人人叫苦不迭。
幸而太子殿下亲自下旨,要求一切从简,不可大操大办,这才减轻了他们的一些负担。
“只是这样……会不会委屈了你?”
礼仪从简原是江云妧主动提出来的,谢青临略加思索也便同意了,不过仍不放心地询问,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江云妧垂眸,神情寂寂:现在的大周,哪里还有大操大办的财力?
国库不再丰盈,年年入不敷出,塞北战乱不断,军费粮饷一年比一年耗得多……更令人心寒的是,无数官员从中中饱私囊,每年拨过去的粮饷,不知道有几分能真正到士兵手里……
她摇摇头,全不在意似的:“搞得再隆重热闹,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一环环的繁文缛节下来,我也嫌麻烦。”
“麻不麻烦另说,可不能让天下人看了笑话。”谢青临还想再挣扎一下。
江云妧心里想的什么,他大概也都知道。
可尽管理智上知道,情感上愿不愿意如此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怎么可以敷衍了事?
江云妧扬眉:“谁敢笑话太子殿下,不想活了吗?”
“这……”谢青临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这事关皇族的尊严啊。
江云妧展颜一笑,春风吹过千山暮雪,柔情无限:“不过是排场和面子,我不在乎。殿下愿意娶我,我就是全天下最荣幸、最尊贵之人。”
谢青临心头一动:“孤便以……江山为聘。”
“我愿与殿下同赏万里河山。”
她始终记得她的使命是什么,这份珍重的爱情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意外之喜。
她将要行过茫茫旷野,在昏沉的日暮里唤醒星光。
至于这个人,是她决定辅佐的君王,亦是她倾尽全力去爱的人。
“江山为聘”……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以由此产生无限绮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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