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说:“我是秦笙,你稍等一会儿,我让萧君羡接电话。”
语气,语速,语调,真的十分平静,乃至寡淡。
叶逸城却恍如被雷劈了,赶紧先确定自己有没有打错,发现没有打错,可声音又是秦笙的,想着刚才的一番话,还没等秦笙把手机给萧君羡,叶逸城自己就把电话挂了。
内心哀嚎,完了完了。
老大啊,你自求多福吧。
秦笙下楼,神色也是很平静,可她却将手机捏得紧紧的,好似要捏碎。
萧君羡正在切水果,秦笙将手机直接拍在他的面前。
“你的电话,叶逸城打来的,我刚才替你接了。”
这一动作,暴露了秦笙的内心。
萧君羡不明所以,笑问:“笙笙,怎么了,是不是老三说什么,惹你生气了,没事,老公回头替你报仇。”
他依然是笑若春风,仿佛天地间什么肮脏的事都与他无关,不,哪怕他杀人,也是一种赏心悦目。
秦笙攥了攥垂在两侧的手,盯着萧君羡那张惊心动魄的脸,看着他优雅神闲地切着水果,还在果盘里摆了一个很好看的造型。
她嘴唇抖动着,很想质问,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萧君羡觉察不对,停下手上的事,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满眼柔光:“笙笙,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秦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字一顿地重复说:“我刚才接了电话。”
他依然笑得勾人:“我知道啊,刚才你说了,接了就接了,这又没什么。”
她又说:“刚才叶逸城在电话里说,秦绍德快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表情有所凝滞。
她接着说:“叶逸城说,让你放秦绍德一马,让他自然病死,不要送他去坐牢了,左右都是个死。”
他的笑也彻底僵住。
他表情的变化,令秦笙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情绪,扣住他的手臂,怒声咆哮:“你到底瞒着我在做什么,你收购秦氏,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送秦绍德坐牢,他犯了什么事?萧君羡,你说啊。”
秦笙吼完,浑身都在发抖。
秦绍德是对母亲不忠,对她也谈不上有多少父女之情,可到底是父女。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父亲,一边是枕边人。
秦笙失望,有被欺骗的愤怒,还有不解。
萧君羡眸光微深,嗓音清冽:“笙笙,冷静点。”
“我冷静,我很冷静。”秦笙忙松开萧君羡,拉开两人的距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迎着他清浅的眸子,扯着假笑:“说吧,我现在冷静了,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君羡抿唇不语。
因为无话可说。
秦笙忍不住大吼:“萧君羡,你说啊,沉默算几个意思?”
萧君羡眼底掠一抹幽芒,才说了两个字:“抱歉。”
秦笙一怔,一笑,点着头,一步步后退:“萧君羡,我错信你了。”
秦笙拿了车钥匙走了,开车去了医院。
萧君羡站在门口,没有去追。
手里的手机又响了,是叶逸城打过来的。
叶逸城十分忐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大?”
“说。”
一个字,千里冰封。
叶逸城只觉小心脏都快受不住了,干笑着:“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秦笙接的电话,一时嘴秃噜,就说出去了,你们俩……没事吧。”
萧君羡眸中泛着幽幽冷光:“她出去了,应该是去了医院。”
叶逸城此时就在医院。
闻言,叶逸城吓了一跳:“老大,你没跟她说实话?她这是来寻我仇?”
“有些事,她不必知道。”萧君羡也拿了车钥匙,带上门,朝外走:“我去看江湛,笙笙那,你闯的祸,你把这事给我兜回去。”
“老大,别啊,这样艰巨的任务……”
电话已经掐断了,叶逸城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泄气,嘀咕:“不作死不死啊,我这是招谁惹谁呢。”
他此刻很羡慕宋子承跟周询,早早脱离了苦海。
他不想看热闹了,就算被暴打一顿踢回北城也愿意啊。
叶逸城想着应对方案,直接离开医院,遁走?
这肯定不行。
叶逸城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秦绍德,真是头疼。
儿童医院。
江湛已经醒了,护工暂时照料。
萧君羡买了吃的过去,江湛被虐待的事,他没有告诉秦笙。
秦笙对江湛太过上心了,若是知道此事,怕是得去找林暖,没有立场,就会吃亏。
萧君羡推开病房的门,江湛坐在床头,听到开门声,眼里透着怯意,看清是萧君羡,忽然就哭了:“叔叔,漂亮叔叔。”
经历过长达几天的虐待,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有不怕的。
萧君羡让护工先出去,走到江湛旁边,看着被处理好的伤,心疼地摸了摸江湛的脑袋:“没事了,男子汉,不能哭。”
江湛果然听话,立马就闭嘴不哭了,只是眼泪还挂在脸上:“叔叔,我想爸爸,叔叔,你带我去找爸爸好不好。”
江帝云至今未醒。
“等你好了,叔叔再带你去。”
江湛抽抽搭搭:“妈、妈妈说,爸爸会死,叔叔,你救救爸爸好不好,以后我买好多好多牛肉干给你。”
萧君羡笑了:“叔叔不要你的牛肉干,放心吧,虽然叔叔看你老子不顺眼,但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
江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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