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未放亮,乙字号宅的客人就开始收拾行装,小姑娘依然迷迷糊糊,给少年抱到车厢里,加了一床被子,天气已渐渐暖和,也不怕着凉。
少年知道,今天要赶三百里的山路,如果不趁早走,天黑就到不了下一个县城,就有可能走一段夜路。赵叔今天有可能回来晚些,反正道路昨天已经确定,沿着驿道赵叔肯定能赶上他们。怕欣儿娘担心,少年如实相告,欣儿娘对赵叔赶几百里的路途也就半个时辰惊讶不已,难道这个平日里憨直的汉子也是一位仙人。
大陈国中州连接忻州共有三条主要的通道,其中东部通道就是跨越蒯邱山脉唯一一条驿路通道。须奉郡是中州东部到忻州东部的最后一座大城,行走两州东部的商旅,都会选择这条驿路。
少年将三匹马喂足了马料,全部驾在辕上,将欣儿娘扶上车,驾车到了郡城北门,一路上有很多赶路的早行人汇集到往北城门的主道上,将近城门,已经聚集了很多商贾的车队马匹,还有很多推车,举着灯笼,打着火把,排起数百丈长龙,在等候开城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少年只好辍在队伍后面,后面不多时又有不少车马排在少年的后面,少年向后看去,略微倾听,从这些商旅脚夫言谈中大体得知,蒯邱驿道共约三百里,每约百里按照大陈国驿路标准设有驿站,这段驿路有两处驿站,在两处驿站周围还有两座客栈,山中驿道较平原驿道难行,有些路段坡度较大,马力和人力不够,还要卸货轻担,分两次驮运。所以走蒯邱驿道行程时间是平原的一倍,一般商旅都要在这两处驿站停驻,或者在其周围扎营露宿。
想一想昨天还盘算着一天走完三百里蒯邱驿道,似乎不太现实,既然那些蒯邱驿道的常客都这么说,少年反倒不怎么担心,昨日在城里采买了不少物品、食物,还从店家买了两坛酒,应该可以支撑三天的用度。
卯时一到,前方一通喧闹,常在这条驿道行走的人都知道,城门将要打开了,刚刚还在迷糊的车夫纷纷吆喝牲口,脚夫则抖擞精神,要么挑起担子,要么拾起车把,全都跃跃欲试的样子。
随着吱吱呀呀城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人流开始向前涌去,少年也吆喝着三匹马,随着人群缓缓出了城门,出城五里后,这些商旅脚夫的队伍渐渐分成三波,最前面的以骑马和两马拉车为多,中间的以轻车脚夫、一匹马拉车和行人的为主,最后面都是脚夫。
像少年这样的三马轻车的很少,所以少年渐渐赶在追上第一波商旅,再行五里,第一波商旅聚集有百十多人,大家有意的维持队形既不突出也不落后,少年觉得有意思,正在纳闷。
左侧有一行五人骑马渐渐经过少年马车,三男两女,俱都佩戴兵刃,英气逼人。为首一个大汉,络腮胡子,相貌魁梧,其余两名都是精悍汉子,还有两个女人二三十岁的模样。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模样的妇人经过少年身侧的时候,有些玩味的看了少年两眼,跟在妇人后面的是一位二十多岁清秀女子,背后一柄长剑。
五人大致行到百多人队伍中间位置,就听那个魁梧大汉朗声道:
“在下须奉郡振武镖局镖师尉迟傲,有些老客都认得在下,我们师兄妹五人负责这次到忻州苍梧县的护送,大家都知道忻州这些年遭北地大燕国袭扰,大燕国先是放羌戎铁骑入关,冲击骚扰沂州村镇,去年又趁汛期扒开黄河堤坝,淹没沂州千里良田家园,灾民流寇较以往多出数倍,更有不少啸聚山林,劫掠过往商旅。蒯邱山脉,东西千里南北几百里,就有不少流寇。目前前线战事吃紧,忻州部官军忙于战事,无暇他顾。官府准许在册正规镖局在蒯邱驿道护镖。”
说完故意停顿,给所有人回味话意的时间,五人也在关注众人的表情。
这百十多人商旅有一半人有过镖局护送商队的经历,所有不以为然。还有很多人听说过镖局护送,还有些人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少年就是第一次遇到,半带疑惑半带稀奇。
就听周围人有面带疑虑的向面色泰然的老商旅打听:“大哥,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蒯邱驿道真的有劫匪么?”
“确实有劫匪,还有燕国谍子兴风作浪,你没看到么,咱们这拨人都聚在一起走么,咱这拨人都是是乘马驾车,油水多,更容易成为劫匪的目标。护镖两三年前就有了,尤其是去年,基本没谁有敢单独走蒯邱驿道的。”
似乎是听到了老商客的话,那魁梧汉子对老商客投来一笑
等到众人安静后,那魁梧大汉又说:“我们振武镖局从不强买强卖,从须奉城到苍梧县,确保人货安全,人每位二两,货每车一两。如路上遭遇劫匪,每损失一车货镖局赔二十两,谁遭遇不测,镖局赔五十两。这是凭证,在苍梧县有我们振武镖局分舵,可以兑现损失。”
其实,这个价格倒也公道,欣儿娘在车厢里听的清楚,便对少年说:“穷家富路,我丈夫以前走商,提过护镖这一说,别人怎样我们也怎样就好。”
少年有了计较,便不多言
这时候,那魁梧大汉又说:“相随镖局过山的我们给发镖旗,不想买镖的我们也不勉强,但是请离我们远一些!”
出门在外,大家图个平安,尤其是那些老商客已经把买镖算到了成本,也就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了。当然有疼银子的,选择了离开,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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