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同老爷子谈过之后,秦长川便清楚,鹿棠这个麻烦他甩不掉了。自他府门口拦下他又装晕被他捡回府之后,暗处的人自然是把他跟鹿棠这个人联系到了一处,解释还是把鹿棠送走都无济于事了。
秦长川脸色不好,鹿棠这人太过没脑子,逃避追杀知道给自己找一身女装,怎么就不知道易容?顶着那样一张脸整天大大咧咧在街上晃荡,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只是……
秦长川按了按眉心,看着下属清理院中残留的血迹,浓重的血腥气裹在周身,秦长川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产生了仿佛有把肺都吐出来的冲动,站立不稳几欲跌倒。
一股温暖的触感抚上胳膊,秦长川借着来人的力慢慢稳下来,转头便看到一张紧皱着眉的脸。
这是秦长川第二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如今凑近了方知,这人竟还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去。这年头只要脸长得好看,是男是女都能蒙蔽人心么?只是一张脸属实有些阴柔,无怪会让人坚信他的女儿身,进府一月了仍未被人拆穿。
这一月里,偷偷摸进秦府的人不计其数,外围打探的更是几波人相互打起来几回,只是秦府固若金汤,尤其秦长川原本居住的清雅院和他外院所住的书房更是被护得如同铁桶一般,那些人连内院的门都摸不着就被处理了。
今日也是凑巧,秦长川突然想起来了被自己丢院子里不闻不问的“未婚妻”了,心血来潮就来看看,顺便套套话摸清这人的身份。毕竟他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楚,越两国的皇室和塞北隐世的世家。
能同朝廷和江湖同时结下仇的,只要不死,都能成为他手上一把有毒的匕首。
秦长川来的时候恰好在院子里认出了不属于他院子里的一个丫鬟,这才有了对方鱼死网破的一场杀戮。
倒是一群武功不错的死士,可惜他低估了秦长川身边人的身手,鱼是死了,网没破。
但……秦长川蹙眉不语,那个丫鬟虽不是他清雅院的,却仍旧是秦府的,还是家生子。秦家不能再待了,不能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未婚妻,把秦家卷进更深的漩涡里。
“你……没事吧?”
秦长川摇了摇头,借鹿棠的手站稳,拿帕子拭了拭唇角,然后擦了擦手。
“这院子是没法儿待了,姑娘随在下去书房暂歇一宿吧,待明日再给姑娘另寻一处院子。”
说完秦长川也不顾鹿棠反对与否,举步便朝外走去这染了血腥的院子,他反正是留不下了。
一直走到院门处,都不见身后的动静,秦长川疑惑回头,只见那人巴巴地瞅着他,一身水蓝的锦衣在月色下显得清润温和,倒是极衬他白皙的肤色。
甚至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要不是身材确实是魁梧了些,说不定还能有怆然欲泣的柔弱感。
“那个……能不能……不换?我……挺喜欢这个院子的。”
要换个院子?鹿棠想想就怵的慌,好不容易摸到一条可传递消息的线,还没来得及用就要放弃了?他进秦府一个月,连个院子都出不去,甚至连一只蚊子飞进院子里,秦家的人都知道它扇了几下翅膀。
来一个生人不出一个时辰,关于这人的信息就摆上了秦长川或者是秦老爷子的书桌。
上面别说是人家祖宗十八代当过什么官,坐过什么牢,就连对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裤衩都查的一清二楚,他愁啊。
话音刚落,秦长川转移视线落在地上仍未抬走的几具尸体上,再看了看凌乱破败的院子,有些凝眉,就连专心搬运死尸的护卫都朝着鹿棠投去了诡异的一眼,这院子……他说他喜欢?
刚说出口鹿棠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摆手道:“那个,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咳咳……”秦长川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姑娘既然不想挪动,便还是住清雅院吧,只是这会儿姑娘还是先随秦某离开此处,等天亮了再送姑娘回来便是。咳!咳……下人们要清理一下院子和屋内,重新规划整理,姑娘留在此处怕是不大方便。”
秦长川自然是知道鹿棠这一个月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也正想看一下这人有什么目的,便没有坚持。
况且再找个院子确实不容易,秦府虽大,空余的院子却是不多,尤其得把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能选的几乎就没有了。
当初就是顾虑到这一点,才直接把人安排进了自己的院子里,他则跑去书房住了一个月。
话已至此,鹿棠便只好不情不愿地随秦长川前往外院的书房,两人一路无话。
从一开始的秦长川在前带路到后来并肩而行,再到后来鹿棠走着走着隐隐超过了他。只是耳边传来秦长川压抑的咳嗽,鹿棠有意无意的放慢了步子。
只是还是会不经意地想着:这狐狸看起来奸得不行,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这狐狸体弱多病的事情传的有模有样,到底是真是假?
秦长川察觉到鹿棠放慢的脚步以后,闪了下眼神不动声色地走着。等到鹿棠随着秦长川走到书房的时候,鹿棠直接人都傻了,指着面前三进的独栋阁楼问道:
“这是书……房?”
秦长川点了点头,自有人上前开门、掌灯、斟茶……秦长川自如地走了进去,坐等一旁等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喉这才说道:
“这是在下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咳!咳!这段时间也都一直歇在此处,三楼是在下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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