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云猛然惊醒,他睁大双眼,大如黄豆的冷汗密密麻麻渗满额头……不止额头,整件衣服都被浸透。
他大口呼吸,自嘲地笑了笑,如释重负地喃喃道:“原来是梦……”
四周皆陷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没天亮吗?江云有些疑惑,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拉窗户的帘子,手上却传来坚硬干冷的触感。
不对!他身下是冰冷的木板,他不在家里!
江云心中一凛,双手撑着木板打算坐起,额头却撞上另外一块木板,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他顾不上头顶的疼痛,双手双脚连忙伸展开来,无一例外都碰上了木板。
这让原本放松下来的江云顿时又心如擂鼓,冷汗直流。
自己好像被困住了,而困住自己的这个东西,让他想起《蝙蝠侠》中的经典场景。
“奶奶的……”江云吞了口唾沫,双手撑了撑四壁,是由木头打造无疑。他似乎仍是不愿去相信这猜想,嘴唇发抖地自言自语:“不不不不不会真是棺材吧!”
漆黑的空间里无人回应,对比之下他那愈发粗重的呼吸便显得更加清晰……与孤寂。
短暂的沉默后,江云冷静了几分。
他开始用手脚使劲地去推,去砸,去踢,去蹬……一下一下,整个小空间中充斥着一声声闷响以及他无助的怒吼。这时的他更像一只绝望的野兽,一遍遍去做那无意义的困兽之斗。
仍是无济于事。
江云瘫软下来,大口喘气——显然他的ròu_tǐ敌不过那厚重的木板……不过好在他似乎没被埋进地里,因为仍有充足的氧气可供他呼吸……
他好像也只能去呼吸了。
黑暗往往会带来寒意,这种寒意包含身心两个方面。江云如落冰窟,整个身体蜷成一团,等待着死亡。闭上眼睛,点滴回忆慢慢涌上心头。
他想起来了。
上个月,他刚满十八岁,正式步入成年。
二十天前高考结束,压抑了许久的他肆意长啸,和全班同学们一同撕去所有卷子从楼上扔下,如同漫天飞雪。
接下来就是二十天的放纵,还有最后一次聚餐。
江云抽了抽鼻子,没来由地有些伤感。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浮现……或许此生再也无法相见。
陈宇,那个每次上完厕所回来都带着一身烟味的铁子同桌,聚餐后死死抱着自己,说哥们保重,兄弟我其实对不起你。
杜贤阳,平日里最为自律滴酒不沾的他在席上喝得最是豪迈,一连浮好几大白,直呼痛快。
孔轩,身为体育委员的糙汉子,曾经球赛左脚骨折都咬牙坚持罚完球的他在分别时也眼眶微红,揉了揉脸颊嘀咕了一句今天风沙真大。
梁蓉,那个文娱委员一遍遍核对着存下的一个个电话号码,她怕再也联系不上这些尽管每天都笑称自己小不点,却处处都照顾她的同学们……她舍不得大家。
周锦琳,从不起眼的她最后却为班里每人都画了一张速写,所有人在惊讶之余,也深深记下了这位经常被忽略的艺术生。
……
江云想着昔日的同窗们,嘴角轻轻扬了扬。自己这辈子虽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但青春是和这群有血有肉的家伙们一起过的,好像也不赖。
但他的笑容马上僵住了,因为他想起一个人——
秦琳。
高中三年,她总是时不时地跑来和他聊天。
自己打球时,她总在场下默默注视着自己。
远足时,她还和自己说过,以后要做一名老师。
她在什么时候跑进自己心里的呢……是她在雨天,递给自己一把伞的时候?是她上课偷偷丢了几颗糖过来被老师调侃,满脸通红之时?还是晚自习,她细心为自己讲题,手指轻轻将短发撩到脑后的时候?
江云本来打算在聚餐后向文静的她表达心意,却在走廊意外撞见陈宇轻轻亲吻她额头,她那娇羞的笑容。
江云终于明白陈宇那句“兄弟我其实对不起你”,也明白了秦琳那句“你像我哥一样”。
“什么嘛……”江云笑容苦涩,右手五指弯曲在木板上缓缓划出令人难受的声响。
原来你,一开始就是来找他的。
江云抿了抿嘴唇,并没有什么怨气。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看到兄弟和她都幸福,他也就了然了。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他看到在意的人过得好,自己的心里也会有些许暖意……
哪怕仍是形单影只。
“哗啦”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江云浑身一震,他听出是铁骑卷帘门发出的声响。他屏住呼吸,果然听到有人在外面讲话。
“喂!”江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双手不断用力拍打着木板大喊:“我被困在这里面了!放我出去!救救我!”
人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响的分贝——虽是隐约传入耳中,但江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是振奋的欢呼声。
“放我出去!”江云仍是大喊着,但他分明感觉自己正在被用力拖行!上了一个斜坡,他滚到箱子的一侧又滚了回来,然后就听到货车引擎发动声,清晰地感觉到身子底下的震动。
江云几乎声嘶力竭,仍是无人回应。巨大的恐惧爬上他的心头,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正在被送往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而他没有丝毫的能力去反抗……
如待宰的羔羊。
江云放弃了抵抗,只是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他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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