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是一座压在他头顶之上,叫他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每每思及,都叫他心惊胆战。
至于那王,大燕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天下文学大宗,传承了百年的琅琊王氏。王氏嫡女配与当今皇帝,母仪天下,尊贵万分。
想起这位嫡母,燕承璋能想起来的东西倒是少了。
相比于李妃的飞扬跋扈,这位嫡母颇为低调,但整个后宫都在传她的贤德之名,说她不愧是当世大儒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温良恭谨,无一处能寻得错漏。
每每李妃盛气凌人,却也只能在景阳宫碰一脸的软钉子。
王氏有一子,他的大哥燕承瑜,为人不同于他的母亲,倒是很热衷于在朝堂之中奔走。
至于那安,是帝国之中,无人能提的姓氏,事关于父皇执政初期的一些隐秘,他只记得,每每有人在他面前说起安字,父皇总会不动声色地将那人赐死。
随着年纪渐长,他也隐隐猜到,这安字代表的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安国公府。
这三张牌每一张牌都代表着大燕朝中一股难以撼动的政治力量,他一个落魄王子,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只卑微蝼蚁罢了。
南斋先生将这三张牌放在他手中,难道有什么深意吗?
他在那里枯坐了半夜,内心纠结万分,一个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飘过,又被他深深地压了下去。
他明白,进可能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而维持现状,至少能当个透明人。
想着想着,他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苏清玖那张动人的脸,他突然惊醒,将那些旖旎的念头掐灭。
明日,他该启程去金陵了。
算算日子,他的那些随从们,也该到金陵驿站了。
翌日,白逸宁醒了。
苏清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大腿,若不是念及这个家伙昨日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怕早已经暴走了。
这个家伙,枕着她睡了一夜,害她全身酸疼。
苏清玖本就敏感,被人碰着,便睡不着,辗转反侧,无数次想要推开白逸宁,最终也没忍心,几乎熬了一夜,没怎么睡过,这会儿总算是熬出头了。
“早,”白逸宁并没发现什么不妥,揉了揉肩膀道:“昨晚睡得真舒坦,诶,你怎么在这里?苏清玖,你不会嘴上说要与我退婚,暗地里却干着自荐枕席的事情吧!”
苏清玖一阵大无语,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回应道:“大哥,你自己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昨天晚上你干嘛跟着我?我没说你尾随良家少女就不错了!”
“……”啊哦,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回忆起一些什么。
白逸宁态度倒也自然,呵呵笑了笑,凑过来,在苏清玖的身边躺着,然后摸了摸肚子,委屈道:“我饿了!”
“……”
可真是个到哪都要人伺候的大少爷。
苏清玖正无奈,自己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两下,她顿时脸色涨红,紧抿着唇。
白逸宁态度自然地说道:“你也饿了啊!”
她一向觉得自己比白逸宁正经多了,这不合时宜的声音叫她有些难堪,不由得黑了脸。
谁知道白逸宁却还在说着,“东街的豆腐脑不错,咸口最佳,撒上一把葱花,滋味绝美。当然,西街的蟹黄包也不错,这个季节,正是六月黄肥美之时,鲜嫩多汁,口感细腻。北街的玫瑰酥差了一点,你们金陵的玫瑰花香气不足。南街的莲蓉饼却不错,清水出芙蓉,莲花的口感,淡雅宜人……”
他一开口就知道是个吃家。
这几家,苏清玖都是常客,想到之前品尝时的口感,她不由得口舌生津,更生饥饿。
肚子里一浪接着一浪的空城计,叫她产生了对食物前所未有的渴望,鼻子竟也出现的幻觉,似乎真闻到了蟹黄包那又香又软的味道。
“唔!”嘴上突然被塞上了一团香软,她猛地咬了一口,顿时那鲜美的汤汁在嘴中蔓延开来,味蕾在舌尖上舞蹈,带来极致的享受,竟让她扫除这一晚的疲惫,顿时心满意足。
蟹黄包,竟真的是蟹黄包!
上面还带着一点温热。
“你……”苏清玖紧皱眉头,扫视了白逸宁一番。
他正十分没有正形地半躺在那里,身边掉着一个油纸包,俨然就是放着蟹黄包的地方。
“喂,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蟹黄包?”
“昨天许姑娘亲手做的,我便藏了一个!”
“哦!”原来是情人所赠,难怪不舍得吃,还藏在胸口捂着。
苏清玖说不出滋味来,面无表情地咀嚼着食物。
“只是可惜了,竟是喂了一头猪!”白逸宁一脸惋惜地说道。
苏清玖顿时噎住,嚼了大半口的美味,竟不知道是吃了,还是吐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白逸宁,都有一种被气得半死的憋屈感。
她气愤地想:不就是一只蟹黄包嘛,以后还他一箱都没问题。每一只里都下足量的巴豆,叫他好好地排一排肚子里的那堆垃圾。
无聊,跟这一头猪计较,真是掉身价。
当柴房的素纱窗外透过第一抹金光的时候,红色朱漆大门被人打开了。
炽热明亮的光线直射进来,俊朗的少年用手背挡住眼前的阳光,颇为不屑地瞟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姨奶奶,初来贵地,便挨了一记闷棍,被打发到这破地方来,你们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十分特别啊!”
少年慵懒地说着,嘴上抱怨,表情却一脸享受,顺便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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