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闻侍郎大人嫁女”展霖端起茶盏啜了口,不疾不徐开口道:“我不便入城,看看就走。”
关系好到这程度?原来吴侍郎送来那喜饼是因为这个!小人之心了,展云略显尴尬说:“早知道就让婶婶去回礼了!”
“无妨!”他轻轻吐出两字。
“等会就走?”展云问。
“嗯!来之前呈奏,时日都是定好的”他回道。
“奥”展云捏着茶盏往唇边凑,忽而想到什么笑着问:“也不知林蔚张安现在混得怎么样?”
展霖:“他们都挺好,林蔚待人宽厚,心思严谨,被提拔为副官,跟在张屹山左右;张安账目做的清楚仔细,现在与秦参将一起处理军中杂务”
“哦,那还真是挺好的。木头这家伙向来没个主心骨,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张屹山外方内圆,心眼多,主意也正,挺好!张安他家原就是开杂货铺的,这也算老本行......”越说声音越低,明显心不在焉。
他理了理衣袖,一摆手,展云蹭一下站起来,却没见他再有动作,稍稍侧着身又坐回去,仿佛只是坐累了换了个姿势。目光却是一直黏在他身上,忽见一抹笑意,很浅很浅,只是唇角弧度稍有上翘,转瞬即逝,几不可见。可是展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心思绕过九曲十八弯,从一个又一个心眼间穿过,瞬间破开云雾。不知这会若是回城去,他会作何感想?
展云斜坐着,吊儿郎当,笑得玩世不恭,与对面之人对比鲜明。
展霖却似浑然不觉,问了几句府中近况,还嘱托他多多照拂。
饮尽杯盏,而后起身,让驿卒牵出马匹。
“这就要走?”展云问,语速略快。
展霖:“嗯!趁天色尚早还要赶路!”
稍时就见驿卒牵着马匹出来,停在院门口。
眨眼间,心思百转千回:自己走或留于他而言实在谈不上益害,所以也没甚好威胁。
是自己有求于人。
而他,展云想:这世上或是真有善人,唯此一人尔。
展云笑得十分灿烂“我同你一起回青州!长路漫漫,有个伴说说话也有趣儿些!”言罢就要往外走。
他却定在那不动了,从窗口对外面驿卒说了句:“劳烦,先将马拴好,这儿还得等会儿!”
展霖做了个‘请’的手势。
无奈,又坐回去。展云清楚,以前做的破事要到算账的时候了。罢了罢了,反正横竖不想待这儿了。从落座就开始检讨,开口闭口都是认错,万般懊悔,痛定思痛,若有机会定然痛改前非。
展霖静等他说完,提起茶壶斟满,悠悠开口道:“你要想清楚,若回青州,军册记着名,军中也都认识,去了就再难回来!迟早会与北蛮一战,你要想清楚!”
“现在不是挺太平吗?”展云满不在乎。
“随时待战”展霖定定看着他。
展云看着茶盏,一眼看到底:“你说过,护我此生无虞!”
“呵呵”他笑出声,待笑够了,收敛起笑意,认真说道:“即去了便要遵守军法军纪!”
“嗯!”展云点点头,应得干脆。
茶又续了一回,实在有些淡了,连苦味都消散了。
展霖最后说:“别无其他,一定谨记四字‘军令如山’!”
展云咬牙切齿:“军令如山,这四字我一定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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