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章千恩万谢,也不管卫少爷语气如何,财神爷嘛,有些小脾气很正常,很正常。就是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也是值了,为军中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杏香楼大厨手艺一如既往,农户赶着一群羊送过来,伙头班十几个人兴奋的语无伦次,甚至都想给‘财神爷’磕两个。
当天吃的炖羊肉,每个人都有满满一大碗。有的人舍不得吃,偷偷带回家给媳妇孩子。东子就是其中一个,找营总请假说肚子疼,被营总一脚踢出去,回头一笑揉揉屁股颠颠跑回家。一下午找营总过来说肚子疼的至少得有几十个,还有几十个说是腿疼胳膊疼。
这样的日子让人不禁想:若是往后都如此该多好!
可是事与愿违,天不如人愿,人世间居于高位的野心家无时不刻不在谋算着如何用这些普通的人命去填补自己野心的空洞
边境突发状况,幸而有惊无险。
港口封停
南北两岸剑拔弩张
北蛮派来使者说:是匪贼作乱,已将人捉拿。并将匪首当众斩首
众人望着那被推下渭河的尸体,攥紧拳头。
可朝廷隔日就送来诏令:继续通商
所以,普通人的性命分文不值
展云赌赢了,这场突袭是试探,他赢得了岱钦七成信任,却丝毫不觉高兴
展霖连上三封奏疏,详陈战策,请愿出征,收复失地。
三份奏章之上,两根手指轻叩,九五之尊俯身望向朝臣:“众位卿家说,此事该如何定夺?”
皆言以和为贵
祁帝轻笑
隔日,一纸诏令送到青州,责问青州刺史为何抗旨不尊?
吴广禄直喊冤枉,低着头眼珠子一转,忽而闭嘴,这冤枉喊破嗓子也是白喊,因为朝堂之上,皆心知肚明。
马不停蹄跑到军营里,还未开口,就见展霖一身戎装正要出营。
展霖抱拳,与他说:“小河口发现敌军,吴大人有事等展某回来再说不迟。”
言毕,策马而去。
吴广禄愣在原地吃了一嘴土。
小河口,浅水长滩,一队走私商贩夹在双方人马之中,两方各不相让。
此处归耶律宏盛管制。耶律宏盛赶来,端坐马上,不疾不徐道:“我辽国子民,自有我辽国律法处置!”
展霖看着他们脚下,一字一顿说:“犯我大祁者,诛!”
如此挑衅,若不应战,岂不让人小瞧北蛮?
一时间杀声震天,铁器相较之声震耳发聩。
金山西见烟尘飞,渭水东流,绯色三日不尽
这一战,激起五十万男儿血性
这一战,却是让朝堂彻底乱了
有人上疏弹劾:大将军抗旨不尊,故意挑起战端
祁帝一向宽仁谦和,将奏疏放置一旁,只说了句:“展家世代传承,忠孝仁义”
“圣上,依老臣所见,现今打不得!”不知已然是第几个这么说。
祁帝揉揉眉间,声音倦懒:“哦,那你倒说说该怎么办?”
那官员低头,作揖,躬身,一撅屁股往后缩缩,没了下文。
“你们都说打不得,辽人的铁骑是听你们使唤吗?”祁帝说这话依旧不紧不慢。
太尉同一众武官主战:“那就打!展霖将军挂帅,横扫辽寇,夺回北方失地,将北蛮彻底赶出中原!”
祁帝伸手扶额,目光转向一旁。
户部尚书被推出来,婉转说明大祁没钱。
“这话你可以去燕京与辽人说说!”这话他不说,祁帝也一清二楚。
户部尚书跪地直呼:“圣上开恩啊!”
众人却知道,祁帝那句话并非闹着玩。
并非为了‘君无戏言’。
能在朝堂立住脚的都是聪明人,在场这些又都是聪明人里头拔尖的人精。其实事该怎么办,大家心里都有谱。
既然打不过,那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求饶。
只不过关乎国家威严,所以一个比较好听的称呼应运而生--‘议和’
而这议和往往都由臣子‘极力主张’,使者自然多为‘自荐’。
自古这位议和的‘一国使者’都没甚好下场。议成了会成为千古罪人,留名于史书之上,遗臭万年;议不成则小命休矣,一命呜呼于他国异乡。两军交战哪有什么不杀使者之说?
如此耗了一夜,眼看有连昼转的趋势,宫外久病不闻朝事御史大夫上了道折子。
祁帝一手撑头,另一只手放在折子上,轻轻摩挲。
好他个周亭公,趁这会打劫,一来就给自家儿子要官职,还要什么子承父业,让一个庶出的幺子做御史大夫。
他是病的烧坏了脑子,还是让展家小混账气蒙了?
自然都不是。
年轻帝王的眼眸越发深邃。
须臾,薄唇之间吐出两个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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