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枝公主觉得寝宫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她身上的凉意也越来越浓。
但这怎么可能呢?现在可是已经五月份了,天气也一天热似一天。
福枝公主来不及多想,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没命地逃出了寝殿。
她可不觉得对方阻止了小栓子杀她,就对她没有恶意!
等她跑得不见了人影。
一个身着禁卫服饰,只用了一块白绢遮面的少年才轻轻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寝殿,暗暗松了口气,握着寒光闪闪的尖刀,一个纵身跃出了寝殿。
御花园,牡丹花墙下。
一个海碗大小的洞边,土层不断翻涌,就像有什么小动物想要从里面破土而出似的。
正走到花墙边的德康帝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难道他的御花园里还有野猪不成?
德康帝最近很为政事忧心,南方水患、北方干旱,哪哪都不让他省心。
本想着来御花园散散心,却没想到碰见了这等怪事。
随行的蔡江赶紧冲出来挡在了德康帝前面,正要高声呼喊“救驾!”,德康帝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静观其变。
很快地洞口就大了一圈,一双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小胖手里拿着一块薄片刀石,在洞口周围划拉了几下后,一个泥乎乎,挽着道髻的小脑袋便出现在了德康帝面前。
从土里钻出来的居然不是一头野猪而是一个小娃娃?
德康帝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正要破土而出的福枝公主,一眼看见了眼睛瞪得溜圆的德康帝,不由暗暗叫苦。
她这是什么破运气!
昨天落水,被捞起来时一身落汤鸡,恰巧被皇帝老爹碰见;今天为了逃避追杀,这一身泥巴,糊得跟个花脸猫似的,又撞到了皇帝老爹面前?
为今之计,只有将错就错了!
在皇帝老爹面前,至少人身安全有了保障。
“喂,大叔,麻烦把我拽出来可好?我快要被卡死了......”
福枝公主顶着一头一脸新鲜的黄泥巴,冲德康帝招了招手。
德康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用手指了指自己问蔡江道:“那个小娃娃在叫我大叔?”
他这辈子从出生起便身份高贵,从小到大一直是受人恭维的对象。
这个破土而出的小泥猴居然敢跟他平起平坐的样子,还叫他“大叔”?
蔡江尽管也十分震惊,还是点了点头,不然呢?总不可能是叫他一个阉人吧!
“大叔,助人为乐懂不懂呀?你快过来帮帮忙呗!”
被错认成是“胖小子”的福枝公主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德康帝。
德康帝觉得十分新鲜,挥退了正要上前的蔡江,走上去抓住了福枝公主胖乎乎的小手。
“哎哟,大叔您轻点啊,要是把我的胳膊拽断了,您陪得起嘛?”
福枝公主看德康帝就要像拔萝卜似的拽她,生怕他一个用力将自己拉脱臼了,赶紧提醒道。
德康帝:“......”
尽管他富有四海,可这要是拽断了人家小娃娃的胳膊,还真赔不起!
“小娃娃,你几岁了,怎么会在朕......正道不走钻狗洞呢?”
福枝公主看着面前的便宜爹,气不打一处来,怪谁?还不是怪他!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干啥?
娶就娶了吧,好歹你给安排好呀!不然一个个地天天在宫中没事找事干的,连她这个小女娃都要被追杀!
“你才钻狗洞呢,这可是我自己挖出来的!”
胖胖的福枝公主挥舞着自己胖胖的小拳头,配上她一身的泥土,活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泥猴子。
德康帝看着他那一身黄泥脏兮兮却还张牙舞爪的小模样,突地来了兴趣。
也不嫌弃他身上脏,直接蹲了下去,揩了揩他脸上的泥土,饶有兴致地逗弄她,“你自己挖的?你没事挖洞干嘛,该不会是属地老鼠的吧?”
“你才属地老鼠呢,你全家都属地老鼠!”
福枝公主偏头躲过了德康帝的魔爪,她可不想就这么暴露在皇帝老爹面前,这个形象也太糟糕了!
蔡江:“......”
这小娃娃可真敢说,皇上可是从来不喜欢逗小孩子的,没想到今天偶然心血来潮就被挤兑得哑口无言,不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福枝公主不屑地白了德康帝一眼。
她是他的女儿,她要是地老鼠,那他还能是个什么,可不一样是地老鼠?还有他那些嫔妃们,可不都成蛇鼠一窝了嘛。
德康帝被他那傲娇的小脾气给怼得心服口服,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娃娃,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你爹娘没教过你求人帮忙得低声下气吗?”
德康帝看着面前的小泥猴,觉得他既机灵又好笑,忍不住就想多逗逗他。
“我当然是我爹娘的孩子呀,并且我也没想求你啊,助人为乐不是一件大善事嘛!我这是给你提供做善事的机会,懂不?大叔!我还没让你谢我呢,本......本宝宝大人大量,就不要你的谢礼了,你快把我给拽出来吧!”
福枝公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德康帝转来转去,偶尔还傲娇地翻个白眼。
一副做善事不求回报的模样。
蔡江不由默默在心里给福枝公主比了个大拇指。
论在皇上面前嚣张跋扈,歪理连篇,却还没被砍头的,这小娃娃当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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