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意?”刘二月扁扁嘴:“才没有呢,人家是主子,我是奴婢,我哪儿敢对她有什么敌意?”
这一番话叫沈韵真和青罗同时愣住了,青罗呆呆的望着刘二月,好半天才道:“主子,您听听,她是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你才糊涂了。”刘二月没好气的瞪了青罗一眼,说着,她便气鼓鼓的走开了。
青罗怔怔的望向沈韵真,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沈韵真摇摇头,在青罗肩膀上拍了一下:“今晚你去陪玉静吧,这姑娘总是别别扭扭的,你好好开导她,别叫她钻牛角尖。”
青罗应了一声,转身向徐玉静房里走去。
沈韵真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月色孤寒,北风吹得人脊梁骨发冷。
她走进寝殿,见刘二月正一声不吭的替她整理床铺。今日晨起沈韵真曾对她提过一嘴,叫她晚上多加一床褥子,她便寻了一床最软最厚的,正仔仔细细的往床上扑,力求不挤出一个褶子来。
“干娘,你今天有点奇怪。”沈韵真说道。
刘二月的手忽然停了一下,扭头看了她一阵,大步走到沈韵真身边:“我就是怕你被苏德妃的假象蒙蔽了。”
沈韵真微微一笑:“苏德妃能有什么诡计?”
“她!”刘二月忽而有些语塞,她踌躇一阵,不知这话该从哪里开头,只好赌气道:“您难道没瞧出来,她今天就是故意的。”
“对,她明明知道你在这儿,她是故意来的,她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跟她争,所以她偏偏要抢你的!”刘二月笃定的望着沈韵真:“就是这样。”
沈韵真被她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你怎么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刘二月又说不出话来了,扭头去铺被子:“反正她就是故意的。”
沈韵真默然望着刘二月忙碌的身影,独自撑在桌边,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一只莲花灯上,火苗明艳的有些刺眼。
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便捂住眼睛养神。
苏德妃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那隆起的腹部,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骤然压在她心头。
刘二月又走到她身边:“不是我说,你也瞧见苏德妃的肚子了,那八成儿是个男孩。你如今身子不好,未必还能生育,可苏德妃不一样,她身子好好的,将来还能再生十个八个的。再往后,三年一度的选秀,后宫的妃嫔会越来越多,皇子也会越来越多,你能保证皇上不会变心吗?”
变心?沈韵真诧异的望着刘二月,她的话着实摇撼了沈韵真的心,仿佛在沈韵真的意识里,南景霈就是她的,是她推也推不开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南景霈会再喜欢上别人。
她笑了笑:“皇上不会的。”
“怎么不会?”刘二月坐下了,将脸凑到沈韵真身边:“你没发现皇上今天都没留你吗?”
沈韵真挑挑眉:“那是你多心,皇上只不过顾及苏姐姐有身孕罢了。”
“今日能顾及她的身孕,明日就会顾及她的孩子,她早晚有一天,会利用皇上的这份顾及,夺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刘二月说到生气处,竟愤愤的在沈韵真头上戳了一下:“好好想想吧你!”
沈韵真默然呆望着烛火,竭力回忆着苏德妃的神情,她今日那番惊讶的神情绝不是假装的。想来今日的尴尬,她应该不是有意为之。
刘二月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一番针对找错了对象。
沈韵真的神情渐渐暗淡下来,苏德妃还不至于跟她宣战,可苏德妃身边的那个知夏早已经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应该就是知夏欺骗了苏德妃,才会把她引到这儿来的。
沈韵真微微咬住嘴唇,知夏,好个心机叵测的丫头。
“干娘,”她叫过刘二月:“明日你把知夏叫道宫里来。”
刘二月应了一声,随即问道:“用什么理由呢?”
“就说苏德妃的生辰快到了,本宫想送件礼物给苏姐姐,又不知道送些什么,叫你跟知夏商量。”她说。
沈韵真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苏德妃的面孔,她不想跟她宣战,实在不想。
睡不安稳,沈韵真披衣起来,打开妆镜台,从中取出一个青缎面的小盒子,内中是一对儿玉镯子,这是生下承元后的春节,南景霈在宫宴上赐给她的。那一天,也就是苏昭仪正是变成德妃的日子,那一日,苏德妃笑的是那样开心。
她依稀记她在田美人身边第一次见到苏德妃的情景,那时的沈韵真还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女,而她还是皇帝身边并不得宠的苏昭仪。她利用过她,她扶持过她,她帮助过她,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她和她从不为敌。
这样的决定着实让她感到痛苦,沈韵真捂住面颊,她实在不想打破这样和平的状态,奈何知夏这丫头实在让人寒心。
这一夜,她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再回床上躺一会儿,直到天明才精疲力竭的睡着。
一清早,刘二月就叫了知夏来聊家常,就像往常一样,两个人在刘二月的屋子里聊天喝茶。
阿若照旧喂过奶之后,抱着小皇子到院子里散步。刘二月房间的窗子没关,从知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阿若抱着孩子的身影。
知夏本在喝茶,猛然间看到这情形,不禁看的呆住了,一时间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就觉得整张脸都僵硬起来。
刘二月也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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