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妃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然见东来走进花厅,他伏身下去,恭恭敬敬的一礼:“奴才给二位娘娘请安。”
东来站起来,垂着手微微欠身:“娘娘突然叫奴才过来,可有什么吩咐吗?才刚听小太监说娘娘发现了一件什么东西,可与此事有关?”
东来说着,侧目望向微微颤抖的苏德妃,又圆滑的垂下眼睑。
沈韵真微微一笑,对东来说道:“公公来的正好,本宫正有件事情想不明白,特意询问公公。”
“娘娘请讲。”东来将身子弯下。
“本宫有点记不清楚了,以下犯上,谋害皇嗣按照大齐律法应该处以什么罪名?”沈韵真问道。
苏德妃越发战栗,她曾奉命代管宫规,这些赏罚律条什么的,她再明白不过了。
倒是东来有些不解,以为是苏德妃犯了事,便悄声问沈韵真:“娘娘,出了什么事了?”
沈韵真冲刘二月使了个眼色,刘二月会意,便将手中那两块相匹配的麝香送到东来手中。
“公公请看,一块儿是从前簪雪用过的,另外一块儿,”刘二月顿了顿,又看了苏德妃一眼:“就是从知夏姑娘的箱奁中翻出来的。”
东来听到簪雪这个名字,已然知道是沈韵真小产的事,心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已经知道里面?但东来下意识的将这两块相互一扣,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慌忙跪下:“请娘娘恕罪,是奴才失察,请娘娘治罪。”
苏德妃一见那两块麝香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连大小都一模一样,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儿。她忽而想起有几次她走进知夏的房间,都觉得那丫头神情古怪,似乎特别急迫的推她出门。就仿佛她的房间是个龙潭虎穴,不能久留。
每次她觉得奇怪的时候,知夏都笑着说,是房间里熏了太重的香料,而孕妇又不能碰香料。这理由似乎很通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看来并不这样。知夏是担心房间里的麝香挥发出来,损伤她的胎气才不许她久留的。
沈韵真又对刘二月道:“现在人脏具在,你去掖庭把知夏带到这儿来,本宫要亲自问她。”
刘二月应了一声,一炷香的工夫,就带着人把知夏绑了过来。知夏被人一推,颓然摔坐在地上,她进门的时候已经看到苏德妃在座,她不由得心生悲痛,鼻子一酸,眼泪珠子滚滚而下。
“主子,主子!”她一叠连声的叫着,只是叫得苏德妃肝胆俱碎,主仆两人对着落泪。
“知夏,你告诉我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快向宸妃娘娘解释啊!”苏德妃一面哭着,一面跪下来,知夏不说话只是哭,主仆两人跪着抱在一处。
青罗将苏德妃扶到一边,东来才垂目看了知夏一眼:“知夏,你的箱奁里怎么会有麝香的?”
听见东来问她,知夏忙止住哭声,咬紧牙关硬是一言不发。
在来的路上,她已然想的清清楚楚,若只是偷镯子的罪名,就算沈韵真置她于死地,也不会连累苏德妃。可若是害沈韵真小产的事情败露,那就不光会连累苏德妃,还会连累整个苏家。
东来见她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架势,也不由得怒上心头:“本公公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你的箱奁里头有麝香,又是什么人交给你的?”
她吞了吞唾沫,恨恨的白了东来一眼:“公公在说笑话吗?我怎么会有麝香呢?”
“你还嘴硬?明明是从你的箱奁里翻出来的!”刘二月忍不住插言道。
“从我的箱奁里翻出来就是我的?”知夏冷笑道:“保不齐是你们谁偷偷塞进去的,意图嫁祸奴婢。”
“你不过是个奴婢,谁会嫁祸你?”东来呵斥道:“你若是实话实说,兴许坦白从宽,否则,你的下场会比簪雪更惨!”
“哈哈,”知夏大笑起来:“是啊,我是个奴婢,没人会算计我,可我不是个普通的奴婢,我是鼎祥宫掌事大宫女,嫁祸我就等于嫁祸我家主子。至于为什么要嫁祸我家主子,呵呵,我家主子现在怀有身孕,事情不是显而易见吗?”
“你不要自说自话,”东来挽挽袖子,大有威胁的态势:“若再敢乱咬,当心掖庭刑罚都叫你过上一遭!”
“你倒是个很忠心的奴婢,”沈韵真漠然凝视着知夏的眼睛:“你刚才那样恳切的请求本宫不要伤到苏姐姐的孩子,你说苏姐姐是那样殷切的渴求一个孩子。你懂的她的心思,你知道她即将为人母亲的感受,可你转瞬又害死了本宫的孩子。我是那样信任你们,即便你几次三番挑拨离间,本宫碍于苏姐姐,一次都没有追究过。现在不过是让你招供,你还要把脏水泼到本宫头上。”
“妹妹,”苏德妃失神的望着沈韵真,却一个字也劝慰不出来。她见沈韵真劝不动,便慌忙望向知夏:“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主子!”知夏惊叫道:“没做过的事情,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承认的。”
“难道宸妃会冤枉你吗?”苏德妃也抬高了声调。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身子摇晃两下便栽倒在座椅中,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一面对知夏哭道:“枉费本宫那样信任你,你却背着本宫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枉费本宫平日里对你说积德行善,为腹中皇儿祈福,你竟然全不放在心上,你如此伤天害理,你简直是……”
苏德妃说到一半,不由得头晕眼花,知夏一面哭着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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