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平婶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平贵,你哪里来的钱买药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媳妇儿还没娶到呢,就敢瞒着你娘了啊!”
平贵见被发现了,忙起身,又安抚萝宁:“你好好喝汤,我去给你拿药。”说完,掀了帘子就出去了,不一会儿藤条打在身上的声音便穿了来。
萝宁担心的看去,只看得到烛光下被藤条打得到处跑的身影,心里越发愧疚,看来,等身体好一些,她就要离开了。
等平贵遮遮掩掩身上的伤端来药时,萝宁已经从小包袱里把她所有值钱的金银首饰都拿出来用一个手帕包起来了。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平贵忙道。
“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些我都用不上了,便送给婶婶吧。”萝宁笑道。
平贵看着这些精致非常的首饰,便知萝宁身份绝对不简单,忙道:“不用,我娘用不上这些……”
“什么用不上。”在外头偷听的平婶儿见平贵居然拒绝,掀了帘子就进来了,看到这堆首饰时,眼睛几乎都放光了,再看萝宁,那目光也不一样了。
“娘,这些你不能拿!”平贵气道。
“好,我不拿。”平婶儿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眼萝宁,她就说萝宁这皮肤细嫩的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离家出走的富贵小姐吧,若是如此,平贵娶了她,还愁不能飞黄腾达?
打定主意,平婶儿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道:“平贵啊,您赶紧伺候她把药喝了。不过今儿你就别睡地铺了,外面冷了,你再睡地铺,岂不生病了?”
“我不睡地铺睡哪里……”平贵还未问完,平婶儿回头就把平贵用来打地铺的被子给抱走了,还留下一句:“当然是跟你媳妇儿睡,都是夫妻了,难道总是睡地上?”
平贵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萝宁也怔住了。
“你放心,我今晚就睡凳子上。”平贵拿自己娘没法子,又怕萝宁担心,忙说完,便把药放下出去跟他娘争执了。
萝宁望着手里的药,再看着放在一旁的首饰,微微抿起了唇角。
陈有才刚入扶桑,便被人给盯上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干脆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并打发了小二去准备车马和干粮。
“公子是要去哪儿呢?”小二端来晚上的饭菜,瞧见他站在窗边不知想些什么,笑着问道。
“奇峰断崖的山脚。”陈有才也丝毫没有隐瞒。
小二微微一愣,知道陈有才是拆穿了他的身份,便笑道:“这山崖底下常年聚集着瘴气,草木野兽都不是好对付的,就是附近最有名的猎户也轻易不敢进去,公子去那儿,岂不是自寻死路啊。”
“那你们最好盼着我别死在那儿,我陈家军就等在扶桑边境,我死了,你们陪葬的人可不少。丹羽家新政未稳,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陈有才回头,目光清寒。
小二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这副模样,放下手里的东西,恭谨一笑:“陈少将军果然不亏曾是将单枪匹马杀入敌营的人,气势和心思的确非寻常人能及。那小的就先预祝陈少将军此行成功了。不过从山崖上跌下来的人,就算当时没死,过去这个把月,也早被野兽分食干净了。”
小二说完,看着陈有才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笑了笑,又行了礼,这才转身走了。
陈有才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什么也没说,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人之前,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二天天刚亮,陈有才便坐上马车往断崖下去了,而山脚下的平贵刚醒来,就发现萝宁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赶忙屋里屋外的找了一圈,还不见萝宁的身影,才慌了神,立即跑到厨房打算质问平婶儿,就看到刚好端着熬了粥出来的萝宁。
萝宁之前的衣裳破了,如今穿着的是他新买来的素青色的粗布长裙,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只用了根玉簪子简单挽在身后,可即便是这样,也衬的她清丽如仙,完全没有山野女子的气息。
“我熬了粥。”萝宁身体还未好,站了会儿,脸色就开始发白了。
平贵忙回过神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忙道:“这些等我起来做就好了。”
“没事……”萝宁想告诉他,今日之后,她就打算离开,但话还未说完,平婶儿就带着一群人从门口来了,萝宁吓了一跳,赶忙拿手遮住脸偏过了身去。
平婶儿看到,还道:“哟,小夫妻一早上就出来在厨房忙呢?”
“那就是新媳妇?”在她旁边的一个穿金戴银的婆子问道。
“对,就是她。”平婶儿殷勤道:“这次还劳烦老姐姐帮我替她和我家贵子做个证,她们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那当然是好了,不过新媳妇很害羞啊。”穿金戴银的婆子笑眯眯的朝萝宁看去,看到她露出的雪白手腕,就觉得不对劲了,平家出了名的穷,全靠平贵挣时不时挣点银子,他们家哪里来的钱娶这么娇贵的媳妇儿?
平贵察觉萝宁的紧张,又看这群人对着萝宁评头论足,忙护在萝宁跟前道:“你们都出去,谁叫你们来看了,快出去!”
“平贵,你做什么!”平婶儿忙骂他,平贵却皱眉冷脸:“好好的,你作什么妖,要是嫌我这个儿子,我明儿就进城做工去,再不回来!”
“你你……你真是有了媳妇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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