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门出现变故,谢安的兄长谢奕病逝,弟弟谢万(时任豫州刺史)不久后因救援洛阳不力被废黜,经营十年之久的豫州被大权臣桓温一口吞下。谢氏家族在朝中无人支撑门面,家族权势受到极大威胁,面临着门庭凋敝的危险。正是在此情况下,谢安方才临危受命,“始有仕进志,”开始准备步入仕途。那时,谢安已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了。
关于谢安的出山,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歌女血溅花叶死,谢安仰天长啸出。”
在天下苍生都在眼巴巴望着隐居的谢安的时候,有一位歌伎在为谢安跳完一支舞后,突然发问:“世道混乱,救国安民要先做什么呢?”谢安从容答道:“必先积蓄其德义。”歌伎听后,面含悲戚,双眸满泪,“德义不厚却想救国安邦,乃‘伏而舔天’也!”话毕,自刎而死,血溅花叶。谢安悲痛至极,更羞愧难当,怀抱着这位满身血污的歌女,仰天长啸曰:“安不如一介纤弱女子也,羞矣!”从此立志出山,救万民于水火。
本可以大有作为造福百姓,却身负才华冷眼看世,同样为世人不齿。歌女血染花叶的同时,也点燃了谢安匡世报国之心,从此,谢安脱下fēng_liú名士的外衣,心怀尘世烟火,在乱世之中,终为天下百姓承托了数十年的太平与安宁。
360年,谢安接受征西大将军桓温邀请,担任其司马一职。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一直淡薄名利的谢安石终于要当官了。在信息闭塞的年代,如此重大新闻若不议论上几个月,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由于谢安隐居东山,后人于是把重新出来做官这样的事编排成了一个成语:东山再起。
据载,谢安动身赴任时,许多朝中大臣特意赶来为他送行。中丞高崧更是在送行时“调戏”谢安:“卿屡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如今出山为官,如今苍生亦将如卿何!”向来淡定的谢安甚有愧色,深感自己虚度的那些岁月里对不起天下百姓。
处境不同,身份不同,谢安自然是要好好“羞愧”一番的,不然,如何做个天下百姓人人爱戴的好官呢?
其实,让谢安“羞愧”的事不止于此,在桓温府中时,有客人曾送桓温一味名叫“远志”的草药,当时桓温见物起意,遂问谢安:“这种药又被称为小草,为什么有两种称呼呢?”谢安尚未及回答,名士郝隆应声答曰:“在山中曰远志,出山后名小草。”借以讥讽谢安高卧东山,素而远志,但出山后只任职司马。后来,这一事件就流传了出来,人们便以“小草远志”意指隐居与出仕,或以小草谦指自己居官低微。
这是小插曲了,对于谢安的到来,桓温还是十分高兴的。二人相见即畅谈平生,欢笑终日。在谢安告辞后,桓温极为自豪地对手下人说道:“你们以前见过我有这样的客人吗?”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后来去拜访谢安时,桓温更是耐心等待谢安梳洗完毕方才相见,足见对这位名满天下者的器重。
其实,谢安没有选择在朝中任职,而是去了桓温的军府之中充当幕僚,就是为了让桓温高兴的。
个中缘由非常值得玩味:不是谢家得罪了桓温,而是桓温伤害了谢家(侵占豫州)。这又是什么道理呢?然而,这就是道理。
以桓温的实力,整个东晋尚且俯首帖耳,自然不是谢氏家族可以轻易得罪的,桓温能伤谢家一次,就可以害谢家两次。对于此,谢安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到来,修复和桓温的关系,缓和桓、谢两家的矛盾,这是谢安出山后的头等大事,更是他选择在桓温处任职的直接原因。
即使桓温明知缘由如此,也依然会感到高兴。
第二年,谢安以为其弟谢万奔丧为由,离开了桓温。在处理完丧事后,谢安来到东晋首都建康任职,从此和桓温分道扬镳,开始了自己的宰相之路。
由于和桓温关系好,又在朝廷里任职,谢安成了缓和桓温和东晋朝廷矛盾的润滑剂。在以后的十余年岁月里,桓温和朝廷的关系日益恶化,但正是由于谢安和桓温在这一时期的密切关系,他们之间的矛盾始终没有冲击到谢家。谢安也充分利用自己和双方的特殊关系,在二者之间巧妙周旋,竭力辅政。
不过,据了解,或许是因为桓温专政的原因,谢安在这一时期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简文帝司马昱死后,谢安依然选择站在朝廷一边,和东晋各大家族联手,粉碎了桓温篡晋自立的企图。
373年,桓温入朝祭奠简文帝司马昱,当时,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朝中政局混乱,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大家都认为,桓温此行,为篡位而来。
朝廷派去迎接桓温的主要大臣有两个,一个是谢安,另一个人叫王坦之,在当时,其名望和谢安齐。
可能是生疏有别,毕竟谢安和桓温是故交,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相当值得回忆的过往;不过关于二人在此事件中的表现,大家都认为是胆气的差别。
临行时,京城传言桓温要杀掉王坦之和谢安,王坦之非常害怕,而谢安却神色不变,并勉励王坦之:“晋祚存亡,在此一行。”等到和桓温相见,王坦之汗流浃背,紧张的连记事用的手版都拿反了;只有谢安从容就座,在只言片语之间,让桓温尽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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