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冬。
世道不太平,一场津安大战后人心惶惶,所以即便是津州督军府,也是天没黑就落了门锁。
陶然阁里烧着热水管子,几盆水仙花含苞待放,一室清香宜人。
今天是顾绿璋18岁生辰,她沐浴后散着半干的青丝窝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本儿封面发黄的书。
屋里暖和,她身上也只穿了白色雪缎睡衣。那睡衣做的极贴身,勾勒出她成熟起伏的曲线,实在是曼妙。
此时她脸若桃花,一双碧清的妙眸都染上融融粉光。
扔了手里的书,那打开的书页上俨然画着一对不穿衣服的妖精打架图。作书人的画工精妙,甚至连男女脸上的表情都画的惟妙惟肖,旁边还提有“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秀被翻红浪”的糜艳诗句。
就算是个没经过人事的少女,看了这等火辣的画面也不由得春潮泛滥,情动不已。
此时外面北风呼啸天已黑透,正是偷人的好时候。
可惜美人韶华正好,却没有那敢偷香窃玉的少年郎。
“唉!”一声叹息,从粉润的小嘴儿吐出来,然后就盯着台灯罩子上的璎珞发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有说话声,还有军靴踏在水磨石地上的脚步声。
顾绿璋一个激灵坐起来,她看看左右,伸手揉乱了头发,又把衣襟带子扯松,用刚跟书上学的那种优美姿势躺好。
刚闭上眼又想起那本书,忙拿了藏在枕头下。
等忙完这一切,她头上竟然起了一层细汗,那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活像揣着个兔子。
她闭着眼睛,耳朵却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她听到丫头碧波说:“二爷,小姐在暖阁里。”
沉沉的嗯了一声,却听不出说话人的情绪。
她微微有些失望,可一想到她马上就能见到他,脸不由得发烫。
脚步声到了门口,微微有些停顿,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人走了进来。
她躺在榻上,眼睛闭的紧紧的,却不知睫毛不听话的扇动,活像两只黑色的蝶儿要飞起去迎接那人。
脚步声在她塌前停住,她闻到了硝烟皮革烟草混合的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让她心口一阵阵发紧。
“陶陶。”男人低声唤着她的小名,淡淡的声音很磁性。
甜蜜都涌上了嗓子眼儿,顾绿璋差点没忍住睁开眼睛。
见她还装睡,男人的大手捏住了她娇俏的小鼻子。
淡淡的烟草味侵入鼻息,顾绿璋心神一荡,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穿着军装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都是磊落潇洒的风采,英俊的面容被西式电灯照着,也是军人锐利的冷冽,唯独望着顾绿璋的那双深邃眼睛,充满了温柔。
她揉揉眼睛,装着睡眼惺忪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眸子顺着她的动作看下去,就看到了一段雪白的胸脯以及淡黄色绣水仙花的肚兜。
黑眸一沉,他忍着燥热替她拉了拉被子。
她嘟起嘴巴,把一双雪白的皓腕伸出被子,捉住了他的手。
水润的眸子裹着泪光狠狠睨过去,她没好气的说:“二爷不是忙着筹备婚事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守孝女的地方,也不怕添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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