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微风吹拂树叶,带了一丝丝凉飕飕的感觉。晨露很重,空气润润的,叫人神清气爽,食堂到教室的一段小路时不时能够嗅到泥土和青苔的味道。
川夏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小口袋,步履匆匆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十一长假,教室里空空荡荡,而顾阳已经按照约定提前过来了,此时正坐在川夏的位置上,翻看着她的画集。
川夏坐到他的身边,将口袋放在桌上,口袋里重着两个一次性的塑料盒,盒子里装着浓稠的紫米粥,还有两个鸡蛋和一块白馒头。
顾阳合上画集,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抽屉,帮着将粥碗拿过来,一次性的筷子被他“呲咧”一声扯开,递给川夏。
昨天晚上顾阳发短信给川夏,说叫她给他带一份早饭过来,川夏索性说那就带两份,她陪他一块儿吃早饭。
顾阳呼啦呼啦地喝着紫米粥,与他的粗鲁形成鲜明的对比,川夏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搅动着紫米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撅起小嘴轻轻地吹了吹,巴咂地吃进去,动作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恰恰洒在她侧脸颊边,她的皮肤白皙剔透,在阳光下隐隐可见细小的白色绒毛,嘴唇小巧剔透,红润如樱,而眉眼却是幽深动人。
顾阳脖颈喉结动了动,有些干痒。
川夏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顾阳立刻移开目光,掩饰地又喝了一大口粥。
川夏将一个鸡蛋递到他的面前:“你吃。”
顾阳皱眉:“你川哥生平有几百种讨厌的食物,鸡蛋当之无愧排榜首。”
川夏拿着鸡蛋的手又缩了回来,心说几百种讨厌的食物,干脆你就修仙算了。
顾阳挑眉,却又说道:“你给我剥壳,我就吃。”
川夏想了想,将鸡蛋轻轻敲打在桌角,然后一圈一圈地剥开了鸡蛋壳,露出了里面莹润剔透的蛋白。
当川夏专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时候,注意力会非常集中比如此时此刻剥鸡蛋,一般人可能随随便便草草地拨开,可是她不是。她用指尖一点一点将蛋壳的碎片沿着弧形扯下来,尽可能不伤害到脆弱的蛋白,将鸡蛋剥得完美无缺。
她眉心微蹙,目光凝伫,仿佛这是一件要用全部精力去做的大事。
川夏凝望着她,脑子里却想到了别的事情。
“好了!”川夏将剥好的鸡蛋递给顾阳。
顾阳回过神来,没有接,而是直接就着她的手,一口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嚼了几口之后,咽了下去。
川夏见他刚刚盯着她发呆,于是顺口问:“你...在想什么?”
顾阳鼓着腮帮子咀嚼着:“我在想,你跟我做别的事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专注。”
川夏问:“什么事?”
顾阳将鸡蛋咽下去,漫不经心地说:“很多啊,譬如一块儿看书学习,或者洗澡睡觉什么的。”
“哦。”
陈焕霞正要说他给她补课,她一定会专心听的。
等等!
突然反应过来,川夏的脸颊霎时间红了个剔透,气急:“你胡说什么!”
顾阳一脸纯良:“我胡说什么?”
川夏憋着一口气,瞪他。
顾阳笑了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生气的样子,超可爱哦!”
川夏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才不能让他就这样把便宜占了去。
她深幽的眸子看着顾阳,淡淡地说:“我才不要。”
“嗯?”顾阳挑衅地迎上她的目光。
川夏直接从包里摸出一包小护垫拍桌上,大声说:“我才不要和一个连卫生纸和卫生巾都分不清的大笨蛋洗澡睡觉!”
这句话出乎意料地说得异常通顺,竟然半点磕巴都没有!
顾阳闻言一怔,目光下移,落到那包胀鼓鼓的护垫上,然后脸色突然变得很诡异,像是看到什么怪兽似的,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连连退后差点将身后的桌子都给撞倒。
他指着桌上的护垫包,惊恐大喊:“这是啥?你说这是啥?!!!”
川夏扶了扶额,将护垫装里。
“以后...不要随。”
顾阳摸着胸口,痛心疾首。
逼着心爱的女孩用那玩意儿擦嘴,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智商170。
这段羞耻的黑历史,可能要让他一辈子心里都有阴影了。
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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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顾阳都在给川夏讲数学题,顾阳对她似乎有无尽的耐心,用她能够听懂的方式,慢慢地给她讲解,一遍不懂,两遍,三遍,直到听懂为止。
下午,顾阳趴在桌上午休,他平时不管上午下午,课堂上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今天上午愣是一分钟都没休息,此时肯定累坏了。
川夏也不打扰他,轻手里摸出画册,翻开崭新的一页,拿起铅笔准备描摹。
画什么呢?
川夏鬼使神差地又侧头看了顾阳一眼。
他的脸恰好正对着她,闭着眼睛,宁静安详,他的五官立体,轮廓分明,修长的眉眼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眼角浅淡的泪痣,若隐若现。
顾阳长久以来给川夏的感觉,永远是动态的,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是鲜活而热烈的姿态存在,就像一整个夏天都停不下来的风。
鲜少,有这样静的时刻。
川夏手中的铅笔,情不自禁地开始勾勒他的线条。她想要将此时此刻难得宁静的顾阳保留下来。
就像她的静止的世界里,永恒不变的那些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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