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城这时正坐在主屋外头一棵树上。
如今是夜里,这两日初绵糖都在昏睡,唐恒城一直守在床榻边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苏洵澈店铺里的药全被唐恒城自己出银子买了去,这些药草如今都放在北疆府衙里。苏洵澈这人还是有家国大义之人,如今爆发瘟疫,北疆更是需要药草,但他也没有坐地起价。
这两日里,苏洵澈也得了许可出城,再去运来药草。
明日唐恒城就要去指挥抗疫之事,这两日因初绵糖昏睡不醒,唐恒城放心不下她,便让绿雁暂替。
而绿雁先前跟着唐恒城的父亲经历过抗疫一事,虽那时她只有十岁,但多少也算是有点经验。
此时夜空飘着蒙蒙细雨,地上渐渐被打湿。
树上有叶子挡着,唐恒城没有感受到这蒙蒙细雨洒在身上。
只是在寒冬的夜里,寒风中伴着微微细雨,风也温柔了不少,可更是寒意侵骨。他独自一人坐在这树上,心中道不尽的凄凉。
丫鬟们已退出了房间,唐恒城立即从树上下来。
此刻初绵糖正安静躺在榻上。
大病初愈,此时的她比平日里虚弱许多。
唐恒城带着一身凉意进了内室,在屏风外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待散尽身上的寒气才走去床榻边上坐下。
初绵糖见他走了过来,便转身朝着里侧。
唐恒城手绕过初绵糖的身子,把她藏在里侧的账本拿了出来,账本里夹着的便是初绵糖所写的和离书。
他的动作太快,初绵糖没有及时阻止了他,便恼怒道:“你拿我的东西做什么?”
唐恒城很是气定神闲,慢悠悠把和离书从账本里边拿了出来。
在初绵糖睡着时,唐恒城已把初绵糖的账本翻看过,自然也看过这封和离书。
“夫人这是要与我和离吗?”
“是又如何?”
“我都听夫人的,日后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初绵糖没有想到夫君竟这般轻易同意的和离一事,顿时便觉着委屈不已。她还没有真的决定与夫君和离,只是一气之下写了和离书而已,如今话已所出口,若是收回,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唐恒城静静欣赏着自己夫人这小脸上十分丰富的小表情,一会委屈,一会纠结着,一会又苦恼,如今更是咬着牙,气呼呼的小模样。
初绵糖瞧了眼自己的夫君,见他很不在意和离一事,便狠狠刮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想与我和离了?”
“夫人为何觉得?”
“你这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唐恒城脱了靴子,往床榻上一躺。
初绵糖便立即往里侧挪了挪,不想让唐恒城靠得她太近。
没见过要和离的夫妻还躺在同一张床榻上。
“夫人要和离,为夫只能同意了。只不过待和离后我再向圣上赐婚,让夫人再嫁我一回,麻烦一些罢了。”
初绵糖:“……”
若是圣上赐婚,她便不能不嫁,嫁了后要和离可是比登天还难。
唐恒城这个小算盘打得很精明。
“谁要再嫁你一遍?”
“夫人不要再嫁一遍?那便是不要和离了。”
唐恒城得出这个结论后,把寝被提了上来,给初绵糖掖好被角,又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轻声道:“既然夫人不要和离,那便睡罢。”
初绵糖推了推唐恒城的肩膀。
推不动,便怒道:“我不要与你一起睡。”
“夫妻不就应该睡在一张床榻之上吗?夫人为何不愿与我一起睡?”
唐恒城把初绵糖的发丝撩到一边,在她耳边道:“夫人还在生气孩子一事?这个为夫已经知错。待你身子好些,为夫再努力努力,让夫人得以实现心愿。”
初绵糖觉着耳朵快要烧起来,方才唐恒城几乎是用气息说话,这温热的气扑进她耳中,又痒又麻。而且他又变着音调与她讲话,手还不老实,这是在来调戏她。
“你孟浪……”
初绵糖捶了唐恒城几下,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唐恒城见她如此,便忍不住低笑了起来,胸腔微震。
初绵糖更是面红耳赤,扯上寝被把自己的头给盖住,无脸再见人。
唐恒城怕她被闷着,把寝被给她扯下。
“夫人,这段时间里,我恐怕不能回府中见你。你就好好待在府上,千万不要外出。”
初绵糖已经知道了瘟疫一事,她醒来得知唐恒城在此不眠地照顾了她两日时,心中的气已消了不少。此刻听到他这段时间不能回府,初绵糖心中已知他要做何事。
许久后初绵糖才小声道:“你要小心。”
“嗯,睡罢。”
唐恒城这两日里几乎没有好好睡一觉,这时睡意已重,可初绵糖却无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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