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那对来闹事的夫妻。
这个年代风气保守,女孩子未婚先孕是极为丢脸的事,婚前堕胎更是为世人不容。
一般来说,女孩子婚前闹出这种事,父母多是选择让她赶紧嫁人,即使男方在彩礼上拿捏,他们也多是忍气吞声,毕竟事情闹大了,没脸的往往是女方。如果男方执意不娶,那女孩子就更惨,估计连个像样子的人家都找不到,即使嫁人了,这也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在婆家根本抬不起头。
怎么这对父母反其道而行之,不是要求她弟弟娶了他们的女儿,反而张口要赔偿,而且狮子大开口,一下就是一千块。
再说那个陵丘县来娶亲的人。
在这个年代里,城里的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块钱,一千块几乎要一个工人不吃不喝三年才能攒出来的钱,不是多少人能拿出来的。
陵丘县穷成那样,想借到一千块钱,难如登天,所以娶亲的人肯定要自己掏,可既然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到林文县来找媳妇,只怕本地姑娘就会不停地往他身上扑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个女孩的父母刚开口要赔偿,陵丘县的那个人就来求亲,好像是双方商量好了,既知道房家拿不出一千五百块钱,又知道她家有个女孩适嫁,就一起来帮房家解决问题。
程麦香见房小燕还在哭个不住,拿了条手帕给她,安慰她说,“小燕,你先别哭,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房小燕素来佩服程麦香,似乎无论多大的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可以迎刃而解,丝毫不费力气,这才把自己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见她气定神闲,心中也慢慢镇定下来,不再哭泣。
程麦香想了想,问道,“那对来问你父母要赔偿的夫妻,你家认不认识,他们是哪里人,家里的情况怎么样,除了有个女儿,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家不认识他们,”房小燕摇摇头,“我听我爸妈说,那对夫妻是林文县人,在工厂里当工人,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结婚了,女儿今年刚上林文高中,正好跟我弟弟一个班。”
“那你弟弟,到底有没有跟那个女生......”
程麦香本来想问她弟弟跟那个女生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关系,可一想房小燕到底是个没经人事的孩子,这话也不好当着她的面问出来,于是转换了另一个话题。
“那来求亲的人你见过吗,他家里的光景怎么样,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多钱,跑到林文来找媳妇?”
“我没见过他,他本人也没来,听说是他亲戚来帮他提亲,家里日子过得不错,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和他妈两个人,他亲戚说,他今年二十一岁了,心气很高,本地的姑娘都看不上,他妈实在没办法,这才托人到外地来找,怕别人听说是陵丘,不愿意去,这才给了这么高的彩礼。”
这话听着合情合理,可仔细分析下来,漏洞百出。
既然那人条件好眼光高,把周围的女孩子说了一遍都没中意的,那到了林文县来找,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就答应了,还准备了那么高的彩礼,难道他就是想找个林文县的女孩子,不管顺不顺眼,只要是个年龄相当没结婚酒可以?
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先前还只是猜测,那么房小燕的这几句话,简直让她越发确定了这整件事就是别人布好的一个局,就是冲着房家来的。
“那求亲的人叫什么,家住陵丘哪里?”
“听说叫彭文深,是陵丘县金光公社,具体住哪个村子,就不知道了。”房小燕脸上生出了厌恶之情,看来她对这门亲事真的很抵触。
金光公社?怎么这么巧,竟然就是吴家红嫁去的地方!
程麦香立即就有了主意,笑着对房小燕说,“小燕,你别慌,你先跟我去吃饭,等吃完中饭,我让我对象给你打听打听这个彭文深的具体情况。”
“麦子姐,我不想知道他的情况,我就是不想嫁人,更不想被我爸妈卖了。”房小燕咬着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麦子姐,你带我回省城吧,去了省城,我爸妈就找不到我了,他们想卖我也没办法。”
“小燕,你听我说,无论什么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非你下定决心,跟你家里爸妈断绝关系,这一生再不来往,那你可以一走了之。”
程麦香说着,果然见房小燕的脸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显然她并没有跟父母断绝关系的想法,只是想简单地逃走,只要逃到父母找不到的地方,她就高枕无忧了。
“是,你当然可以一走了之,等风头过去了,你再回来,可你想过吗,到时你父母会不会恨你,在家里有难的时候不辞而别。如果让他们知道是我把你带走了,他们没本事找到我,会不会来制衣厂闹事?”
房小燕是个很单纯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已经慌乱的没了章法,一听会给制衣厂带来麻烦,急忙摇头。
“麦子姐,你和程姨对我那么好,我绝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房小燕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麦子姐,实在不行,我就去嫁给那个人吧,我爸妈养我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有难不管。”
程麦香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不赞成她偷偷逃走,就被她理解成了没有办法救她,这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
“走,到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应对。”
程麦香拉着萎靡不振的房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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