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空荡的购票厅里,顾亦安站在自助售票机前依旧没有目标的随缘挑选着城市,出来了许久,也去了许多个城市,北至冰城,却可惜了未到最寒冷的季节,没等到冰雕的出场就已经离开了那里,向南,路过姐姐沈清和的故乡停留了六天,至于为什么不添一天凑上一周,或许还是逃避吧,因为她就在他身边停留了七天。
七天是极限,或者,一个不能触碰的底线。
南北走上一遭路过两个他最熟悉的城市,一个有着安歌一个有着时月,哪个都不想去,哪个都不敢去。
再一次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时间,哪班车最快打车便选那一班。许是,上天故意要他面对现实,又许是,时间觉得他该回家了。
顾亦安看着显示屏上的两个字有些恍惚,梓里。梓里市,他曾经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顾亦安出神了片刻等到身后人提醒他时才反应过来票已经购买好了,凭着一种本能往候车厅走,冰冷的座位上坐下,看着手里的车票看着车票上的那两个字。
梓里,好久没有回去了,该回去了吧,还回去了啊。
安歌离开的时候他曾偷偷回去过,不过等到下车的时候却退缩了,或许天都给他留了退路,不是终点站的车,给他留了一个补票去下一站的选择。从靠近再到远离,他最终是选择离开。
座位上睡一觉,想着就这样睡过去,想着就这样睡过站罢。然而或许是一颗心太久没有回家过于激动,醒得恰到好处,醒来就刚刚好还有五分钟到站。顾亦安起身被人群推挤着往前,仿佛腿不是自己的,完全是一种下意识往前走。
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别三年的梓里市,恍惚中看到远远地跑来两个少年,再近些才看清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拽着一个短发的丫头。
那是……三年前的他们?
“安歌,你快点,等会赶不上车了。”
“你他么会看时间吗?”安歌压制住内心的三昧真火,若不是被他拽着胳膊这会定是赏他一巴掌,“还有一个小时你急什么?”
“就一个小时了,快点呗。”说着少年拽着丫头再一次加快步伐,意料之中的被打了一巴掌。
“你再跑一下!”
少年抱着脑袋摇摇头,“不不不,不跑了,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安歌嫌弃瞥他一眼,手一松肩膀一抖脱了下来,甩在少年怀里,“能不能正常点,不就是第一次做火车么,这么激动干嘛?”
“噢。”少年乖巧地背在前整理一下打算跟着丫头慢慢地溜达过去,没成想,一抬头那个丫头竟然自己跑了,“喂,你好意思噢。”
“略略略,不服过来啊。”
“有本事别跑啊。”
“诶~我就没本事。”
等到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跑上台阶,等到少年终于在台阶前追上丫头,顾亦安才看清那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普普通通的与街上牵着手走的那些一般模样,打打闹闹追追赶赶。
顾亦安别过头不再盯着人家小情侣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每一个台阶都莫名的熟悉,仿佛走过千百次一样,或许,曾经走过这吧。
一路向下直到最后一个台阶才想起,他自三年前走上这个台阶后就再没下来过,终于想起那是三年前安歌带着他去禹城参加知识竞赛时的回忆,也是那次竞赛上,他知道了顾家,知道了自己是顾家丢失了十六年的小少爷。
心理上的又一次冲击,停顿的片刻脚下踩空踉跄之后又想起,那不是陪着安歌那个丫头走过的,而是跟着时月那个小姑娘一块儿走过的台阶,记忆中的,他脚伤未愈,她扶着他在雨天一步一个台阶往上爬,再在雨停后扶着他一步一个台阶往回走。
——那个人是谁?
——一个小姑娘,名字,无可奉告。
安歌啊,你曾经不告诉我的名字,是“时月”吗?是的吧,除了她还有哪个小姑娘呢?
顾亦安看着天,越发不知该往哪走,路边上拦下一辆车,漫无目的。
“小伙子,去哪?”
“先往前走吧……”
一条道路往前蔓延,若没有各种大楼的阻挡,往前会回到学校,回到时月那个小姑娘的身边。
还是那个弘毅楼,只是这一次却改了个楼层,不是一楼往下的楼梯间而是顶层五楼最尽头的教室,课桌被推在一起推到教室后半边,空出一半的地方当做一个临时的排练室。
屋里人很多,男的女的,围在一起听着一个少年在说着什么。
时月就站在这群人中,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看一眼说着元旦表演节目的事项的司澄。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即将迎来节目的初审,而她要求下来的一个独舞还没有想好舞步,甚至没有想好用什么歌曲。
“时月?”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姑娘轻轻碰她一下,打断她的出神。
“嗯?”时月抬眸,正好对上司澄一双微怒的眼,刹那间,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再垂眸表示错了。
“你们先去排练。”司澄一挥手打发了其他人,等到其他人散了再认命长长叹一口气,“要不,就从网上找一个舞蹈吧。”
“……”
司澄不去看时月,从第一天她来就已经明确听她说想自己编一支舞,可是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时月的舞艺他信得过,可是时间不等人,节目已经开始审批,他不能再放纵时月去任性了。
“下个学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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