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天,我接到孙樊的电话,他说初九结婚,如果我有时间,就去一趟省城。
省轻工学院的本科和研究生逐步搬迁到了省城,只有大专的学生留在简镇。
这些年,学院发展很快,与省纺织、省机电三所学院合并为省工业大学,此时的孙樊正在省工大读研。
当时,607寝室住着六个人,只有孙樊和师旺跟我的关系不错,出身也相差不大,能玩到一起。
郑霜、王玮和应斌出身小康之家,特别是郑霜的家,可谓是家财万贯,曾开着奔驰小跑去简镇报到,富人天生就歧视穷人,因此,三年来,和我们三个是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班里的活动,也从未在一起参加。
王玮之死,以及一系列的死亡事件,改善了彼此的关系,听说王玮被家人埋到了省城紫荆山的公墓,趁机会,也去看看,不管如何,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同窗之谊不能变。
或许,是该花点时间,去简镇看一看故去的老朋友,以慰在天之灵。
初四,我打电话,叫汪卡开车来接我。
汪卡一回来,红光满面地对我说,父母原谅了他,听说他找到了正经工作,颇感欣慰。
走之前,汪卡非得去香菇村接李欢,我再三告诫,她要过了十五才开学,汪卡不听,无奈之下,只能走一趟。
汪卡像个去相亲的女婿,头发上了发油,锃光瓦亮,还穿了一身得体的西服,只是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大肚子把西服都快撑爆了。
“汪卡,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这打扮,我看没戏。”进村之前,我笑着打趣道。
“你别打击我,也许,李欢就喜欢我这款型的。”说着,自恋的汪卡,还从口袋里取出个小镜子和梳子,梳着已经很光滑的头发。
在李家中,我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李欢在蓝月亮酒吧打工的事,李家显然不知道,我们也没提。
酒意正酣时,汪卡竟然和李欢父亲勾肩搭背,哥俩好地叫个不停。
虽说汪卡不是那种能以脸蛋著称的小白脸,却是可爱型的,讨人喜欢,跟谁都吃得开。
看来,今天是走不成,我已经醉了。
乡下没有别的事,李欢决定和我们一起回罗城。
李欢父亲往车里装了很多香菇,说是带回罗城送人,我们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我问黑美人那只死鸟去哪了?
汪卡说,这家伙不甘寂寞,整天在城市里游荡,谁知道跑哪去了。
汪卡举了个例子,黑美人曾在酒吧夸赞女士漂亮,一通甜言蜜语,得了赏钱,扭脸就冲调酒师说道:“来,给大爷调酒。”
那颐指气使的动作,惹得客人哈哈大笑,很讨女人喜欢,经常喝醉了,就躺在吧台上装死,估计过个年,肯定养得肥肥胖胖。
汪卡和李欢去书店忙,我回了六号别墅。
想起张佳冰,我打了电话,却是空号,细想之下,也许张佳冰更换了手机号。
下午,我回到锦绣山庄,房屋的钥匙还在我手中,既然离了婚,还是还给张佳冰。
可惜,房门更换了锁,钥匙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
可能是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里边的人,门一开,一个颇为清秀的短发女人挺着大肚子,疑惑地问道:“同志,你找谁?”
我又看了一下门牌号,确实是我和张佳冰的家,怎么换人了,问道:“这家原先的主人呢?”
“哦,你是问张女士啊,她出国了,就把房子卖给我们。”短发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你是苏先生吧?”
“没错。”我脸上一喜,短发女人接着说道:“张女士给你留了一封信,托我转交,你稍等一下。”
我等了一会儿,短发女人把信交给我,就关上房门。
信很短,只有寥寥几句话。
“石头,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美国了。抱歉,我嫁给了廖凯。出于某种原因,我迫不得已,如果有缘,再跟你解释。”
我把信狠狠地揉成一团,愤怒地摔在地上,她还真嫁给了廖凯,这究竟是为什么,张佳冰口口声声说,她对廖凯已经没有了感情,这不是口是心非么?
为什么选择这时候去美国,她不要自己的事业了?
张佳冰一直说事业到了关键期,什么事都要让路,还要把孩子打掉,没成想,刚与我离婚,她就嫁给了廖凯,如此做法,我想不通。
我捡起丢在地上的纸团,展平叠好,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天星广场的隆兴大厦。
本来,博安设计的前台小姐要拦我,我说是欧海的朋友,他叫我来的。
当我见到张佳冰的老板欧海时,他正在骂两个下属,听其意思,是图纸出了问题。
欧海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么大公司的老总,比我是强了许多。
我说了来意,欧海冷道:“嗯,坐吧,我时常听张佳冰提及你。说实话,你配不上她。我听说你们离婚了,我觉得这是张佳冰做得最明智的决定。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出国?”
看来,欧海也不清楚张佳冰的心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想和欧海扯淡,就起身告辞,至于他说我配不上张佳冰,我并不否认。
不管她为什么嫁给廖凯,我十分清楚,如果我不努力上进,我连去搞清楚其中缘由的资格都没有。
生活很多无奈,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颓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天晚上,牧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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