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左六太子,青丘杭公子到。”
我和左骘君刚迈进大殿一只脚,便听身旁的宫女喊了一嗓子,并冲我们弯腰行礼。
我点点头,看向左骘君,他神态自若,仿佛早就于此熟悉之至。
“杭公子,这边坐。”
张娖坐在龙椅上,正举杯痛饮,听见我的名字眼前一亮,指了指他身旁早已准备好的座位。
“谢王上。”
我作揖,这个座位离张娖,似乎比上一次更近。
左骘君则被安排在我的左侧。
“王上倒是很重视你。”
左骘君冲我挑挑眉,低声说。
“左六太子若是愿意,此等恩宠不妨让给你。”
我笑,将暖炉与外披一并递给丹青,到了杯酒,饮下。
“哈哈哈哈,我可不敢当。”
左骘君笑得爽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又不是什么肥美的好事,自然不愿意。
宴席还没看开始,对面的座位,还没有人。
看来今天,不得不要会会这个长亲王了。
“长亲王到!”
我应声抬头,只见两侧的宫女都弯下腰行礼,丝竹管弦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恭候这位长亲王的驾到。
看见张嫡的一刹那,我也同丹青一伙人一样,怔住了。
张嫡身着一袭暗红色的长袍,上绣金色麒麟,墨色的发高高束起,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满是淡泊,挺拔高大,器宇不凡,周身围绕着一股子皇族的贵气。
我本以为这长亲王早已年过不惑,没想到却竟是如此的年轻,仪表堂堂。
怪不得那常胜将军铤而走险也要见一见他,他的确是每个闺中女子都梦寐的优秀男人。
除了夙杳之外,他大概是第二个让我惊艳的人。
“王上,微臣来晚了。”
张嫡单跪在地,清冽悦耳的声音如夜中的溪流,淌过我的心田。
“大哥快平身,来人,赐座。”
我看向张娖,从张嫡进来的一刹那,他虽笑意盈盈,但眼中实则没有半分的高兴。
张嫡果然也坐在了离张娖最近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对面。
他看见我,皱了皱眉,随即便将那疑惑掩盖。
我冲他点点头,忽而看见了一旁的扶桑,冲扶桑呲了呲牙。
扶桑选择无视我,安静的站在一旁。
张娖挥了挥手,宴席便算开始了。
美人起舞,丝竹管弦助兴,殿内歌舞升平。
几个舞姬,皆荷袂蹁跹,羽衣飘舞。
我随便扒拉了几下案前的菜食,却无心下咽。
“大哥这次平叛焉疆,一路凶险,寡人敬你一杯。”
张娖扬起酒杯,冲张嫡说,张嫡也抬了酒杯,点头。
“听说这次,你还与那西国的第一女将,常胜,打了个照面?”
张娖笑笑,目光不自觉的略过左骘君。后者一顿,竖耳。
“不提也罢。”
张嫡摇摇头,听到常胜这个名字,他就头疼。
“长亲王的魅力可真大,竟连那常胜将军都被折服,实在是佩服。”
左侧的官员冲张嫡抱拳,大殿内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这件事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啊。”
“听说那常胜也是个美人,不知长亲王您怎么看。”
我看向张嫡,他仰头饮酒,不语。
不过,我倒是真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左六太子,这常胜可是你西国的女官,别的暂且不说,忽而犯我凤阴边地,你总得给个解释吧。”
左骘君没想到会问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内气氛一度尴尬。
而张娖仿佛达到了目的般,舒服的眯起了眼,坐在最高处看戏。
仿佛陷入了死局。
“虽长亲王为我凤阴重臣,常胜为西国将军,但两人之事毕竟也不是国事,大家何必强人所难呢。”
我笑笑,清嗓而言。
左骘君感激的看向我,我笑笑,酒过咽喉。
在我说出这一番话之后,面前的那抹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
张嫡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勾了勾唇。
我抬头,冲他笑笑。
“杭公子说的不无道理,今天是长亲王的接风宴,大家都别扫了兴。”
一阵清冷却极具魅惑的声音冷不防的响起。
我抬头,是我与夙杳那日同来时为我们打圆场的女人。
她唤作娀亚康,张娖身边最得宠的妃子,封号婷,周边游牧民族向凤阴进贡的最大礼物。
娀亚康笑笑,冲我举杯。
我也举杯,毕竟这类能在政治上参透一二的女人,绝非善茬。
“这些时日,杭公子住的可还习惯?”
张娖眯了眯眼,冷声道。
“多谢王上关心,微臣每日都过得很好,只是即便如此,却也有美中不足之处。”
我扬起下巴,看着眼前这个才只有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心里暗笑。
果然还是年纪太小,喜怒哀乐都掩藏不住。
我此话一出,便听得一阵吸气声。
看向那些官员,都噤了声,仿佛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哦?”
张娖挑了挑眉,语调极其不满。
“王上可记得,我为何来这凤阴?”
“杭公子是想说,已经想要替我管一管这凤阴了,是吗?”
张娖靠在座椅上,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仿佛要将杯子捏碎一般。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您说的。”
“这的确是王上说的不错。”娀亚康笑笑,“可我凤阴的大将军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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