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贝壳城的山间小路就这么一条,前面浩浩荡荡的百余号人再怎么快,也没有孤身一人的戚望走得利索,只是半天的功夫,戚望便追上了前面的队伍,而后默默的融入人群中,老吕头四处张望,没有见到那个壮硕背影,这让他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老吕头并没有去打搅戚望,人们也似乎选择性的暂时遗忘了这个少年,让后者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走四天,就能走出蓝波山脉,见到人烟了。
……
千里之外的古诺边境,一望无际的大荒漠上,有一个身披裹身长服的黑袍人背着重型短背大剑,缓步慢行,在沙土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烈日当头,前方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整片荒漠被烤的如同蒸炉,酷热难耐。
黑袍人的脚步不快,但一步又一步,以匀速前进,每次迈步的距离都精准异常,仿若机械般,如此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多久,黑袍人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前方的荒漠尽头,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饱经风霜的沧桑石碑上刻着二个大字,看着那二个大字,仿佛就有无穷的凶意扑面而来。
古诺。
黑袍人驻足,久久未动,而在石碑后面,一个身材高大,如熊一般的男子跨步而来,直直的走向黑袍人,这足足五六千米路,在男子的脚下却如同只有几十米一般,眨眼即逝,身形不成比例的二人面对面而立
黑袍人伸出手,却是一双纤细的手掌,只不过这只手掌并没有女子的柔软娇嫩,而是布满了老茧和伤痕,她双手摘下帽子,一头白色短发干净利落,原本应该挺俊俏的脸庞因为冷肃而带了些许别样美感。
直到此刻才能发现,她背后的重剑,原来只有一半,这仅仅一半,却比寻常刀剑还要长了一些,更是宽的不止一星半点,难以想象眼前这柔弱娇躯是如何挥动着巨大兵器的。
吴尔微微俯首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道:“你不该来。”
白色短发的英气女子微微摇头,声音沙哑:“你应该说,我来迟了。”
吴尔皱眉不语。
“古诺啊……”
女子视线越过眼前的吴尔,看着那块边境石碑,突然笑了笑,一刹那的笑颜异常动人:“十二年了,我已流浪了如此之久。”
女子指了指石碑的方向,问道:“吴尔,你知道吗,这十二年来,我耳边无时无刻都在回荡我三千同袍的痛苦哀嚎,我每晚都难以入睡,这些年的放逐,并未让我的罪恶感消散,反而更加浓郁,我曾经无比的迷茫,信仰崩塌,再无热血,直到遇上了李清。”
吴尔终于嘶哑开口:“锐萌,李清的事并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姓刘名锐萌的女子点头道:“没,没错,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接下来就是我了。”
刘锐萌紧了紧黑袍,道:“我的双手沾满了罪孽,我会偿还的。”
吴尔沉默了一会,自嘲一笑:“你知道吗,李清交代了我二件事情。”
“第一件,他让我去照顾那个少年,我没做到,对我来说,那少年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吴尔,何时在乎过他人生死?”
“第二件,他猜到你会回古诺,所以让我拦住你。”
吴尔退开一步:“二件事,我都做不到,也不想做,你说如果李清知道了,以他的顽固脾气,会不会一脚踹飞我,半年都不兴搭理我?”
吴尔自说自笑:“我觉得应该会,以前他又不是没这样干过。”
刘锐萌戴上帽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她并不想看见吴尔脸上那种笑容。
吴尔继续道:“我要去杀一个人,杀完他我就回荒古冰原,此次一别,会是无期吗?”
刘锐萌沉默许久,并未作出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递给了吴尔:“这是二周前李清寄给我的,他说让我下次碰见你的时候给你。”
吴尔接过布囊,和刘锐萌擦身而过,他走出几步后,停步仰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偏头道:“锐萌,你说李清会在布囊里写的什么呢?”
刘锐萌往前跨步:“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吴尔拆开布囊,扫视面前的纸上文字,片刻后哈哈大笑,捏碎手上纸张。
刘锐萌此刻已经走过了边境石碑,吴尔回首遥望刘锐萌的离去,喃喃道:“兄弟,原来你早就猜到我不会随你的心意,你也早猜到锐萌也不会听你的。”
吴尔缓缓捏紧手掌:“行,我这一辈子都在跟你犯犟,这最后一次,我就听你的,不就是站队谢庄莉吗,成啊,老子从今天起和艾兮那娘们就此分道扬镳。”
黑色影子一跺脚,前冲而去,在荒漠中直撞如龙,背后是冲天而起的尘土,这个来自荒古冰原的行者,在此刻终于展现出真正的凶狠一面。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得先拿那个小丑的人头来祭奠你,我最好的兄弟。”
跨入古诺地界的刘锐萌当然能觉察到背后的动静,世人只知道二十年前百岁山的金刚怒目,又有几人知道兽灵行者的野性狂猛,作为曾经征战初生之土的古诺将领之一,刘锐萌甚至明白,其实有很多莫名其妙都失败的战役,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受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袭击,如被巨熊踩踏十不存一的柯烈军团,如被凤凰烈焰洗礼后全军覆灭的暴烈小队。
这些,其实只是一人而为。
刘锐萌现在愈发感觉,当初下令入侵初生之土是古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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