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峰没想到会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目光凶狠地盯着蔡糖:“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人家想听你拉二胡嘛!”蔡糖依旧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行,那就给你拉一段儿!”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自己如果不宠,难到等别人来替你宠?
刘斐郁闷了,暗骂:“靠,敢情之前都是在忽悠老娘呢?”
张凌峰喝下半杯茶,起身向舞台走去。刚才蔡糖班上有个女生拉了一段大提琴之后回到了饭桌上,餐厅自己的驻唱乐队还没有上台。
张凌峰走过去向驻唱乐队表达了来意,乐队的队长很热情地帮张凌峰在一大排管弦乐器中选了一把品相不错的二胡递给张凌峰。
张凌峰坐在舞台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拉二胡的姿势有两种,他喜欢架腿式,因为这样帅。乐队一个成员帮他把麦克风位置调好,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一切就绪。
“看这样子,八折的水平,一杯啤酒!”
“我赌七折,两杯,你看他的姿势,不是玩玩的,应该练过。”
“切,最多八折,我压三杯!长这么帅,还有七折的水平,你当他是李迪?”
张凌峰调好弦,检查了一下琴码和制音垫的距离,又稍微调整了弓子的松紧,确认无误后,才缓缓起手,弓毛和内弦轻轻摩擦,低沉饱满的琴音从蟒皮中传出,两个小节之后切到外弦,声音转而明亮悠扬,之后内外弦不断交替。
他拉的是周董的《烟花易冷》,婉转的琴音刚一响起,就像是魔法世界的大魔法师施加了禁咒,现场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慢慢停住了动作,看向舞台中央那个神色淡然的男子,很多人脊背都生出那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带到了那个盛极繁华后倾塌颓圮的千年古都,那里有残破不堪的佛塔,有破败的城门,也有那枯坐在石板上等待良人归来的女子。
如果一个人二十年如一日地热爱和钻研一件乐器,那他的造诣,就算不能算是顶尖,也必定能让绝大多数人惊艳。更何况从小教导张凌峰的人,是他那爱琴如命的爷爷。
“针灸你只学了个皮毛,二胡你已经可以出师了!往后想回来就难了,如果想爷爷了,就拉一首曲子,爷爷听得见!”
这是上大学时爷爷对他说的话。
想起那个一生清贫却永远乐呵呵的老头儿,张凌峰心中顿时生出无比的伤感,而这伤感又不自觉地融入了琴中。
副歌位置,高昂清脆的外弦音不绝入耳,仿佛纷纷凄雨中老僧,得知自己曾经的爱人依旧孤零零地在那座残破老城等着自己时,那满腔的愧疚和无奈,琴音如泣如诉,如同从心底传来。
现场只有琴音没有歌词,但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那凄美的词汇: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墙根,
缠绕着老树根,
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石板上回荡是再等,
珈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短暂易逝,所以人生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一曲终了,不少被勾起了情绪的听众都有潸然泪下冲动,也包括经历过家庭剧变蔡糖。
刘斐很生气,这叫不会乐器?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二楼有一间办公室,落地窗正对着舞台,老板苏烟双手抱胸,嘴角微微翘起,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没有炫目的技巧,却能把感情融入琴音中……”
苏烟还没听够,她觉得这人的二胡技艺很朴实,却有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和感染力,这么些年能让她情绪出现波动的纯音乐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打给大厅经理。
张凌峰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回到座位上,笑盈盈地问道:“能打几折?”
刘斐凶巴巴地道:“打骨折!你个骗子,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糖糖,这种男人不能嫁,小心以后被他骗!”
蔡糖揉揉红红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你说的太晚了。”
刘斐从桌上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张凌峰:“擦擦手,毕竟是公用的乐器。”
张凌峰接过湿巾擦了擦手,这才去安抚情绪有些异常的蔡糖。
蔡糖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张凌峰愕然:“做到什么?”
刘斐没好气地道:“她是问你,怎么让你的情绪融入二胡声中的。真搞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多愁善感!”
其实每个人本身就带有各种情绪,乐器声音或影片的画面可以与人的某种情绪产生共鸣,所以人看喜剧会笑,看悲剧会哭,听《victory》会充满斗志,听《二泉映月》会潸然泪下。
张凌峰想了想,小声道:“我小时候听的就是这种二胡,我自己拉的时候,如果拉出来的旋律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被触动、被放大,我就觉得自己拉得不对,就会去反复琢磨。”
之所以小声,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话被太多人听见,怕给人扣上好为人师的帽子。
刘菲恍然道:“你是说,首先得感动自己?”
张凌峰笑道:“不然呢?自己都觉得难吃的菜,别人会觉得好吃吗?”
刘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候大堂经理走过来,鞠了一躬道:“这位同学,我们老板说,你要是再表演一个同样水平的节目,就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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