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城内,将士们正在操练,修弈立于将台之上,右手中握着一支朴实无华的簪子细细的摩挲,凌风自后方匆匆赶来,手中攥了一只信鸽。
“昨夜那个人的身份,可查清楚了?”修弈并未回头,眸子盯着台下一将领若有所思。
“回殿下,查到了。”凌风躬身道,“朔楚大营中的暗桩来报,昨夜那人就是仇楚霖。仇楚霖受伤不轻,被马驮回大营后就立即被抬入医帐,直至深夜才转至大帐中休息。”
“那两张画像,他可看到了?”修弈眸子一凛,沉声问道。
“属下确定,他看到了。”凌风笃定道。
“即刻监视朔楚大营,若我们所猜不错,翟方就是方寒的话,仇楚霖必会派人通风报信,届时中途截下报信人,连人带证据,直接送到轩南俊那里。”修弈瞥了一眼凌风手中的信鸽,微转过身用食指腹轻轻抚了抚信鸽的脑袋。
“是。”凌风道,“殿下,这是太子妃的信鸽,您可要看看信的内容。”
“不必,你替我回信,就说军中一切安好。”那信鸽舒服的在修弈的指腹上蹭了蹭,又回头啄了啄他的指尖。
“殿下,这么久了,太子妃的来信您一封都没看,这次是要不要看看,亲自给太子妃回封信,也免得她远在璃城为您担心。”凌风迟疑道。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来插嘴了?”修弈闻言,猛地撤走了自己的手,惊得那信鸽在凌风手中挣了几下。
“属下知错。”凌风松了松手,安抚着掌中的信鸽,眸光小心地瞟了瞟修弈的侧脸,欲言又止。
“你何时也学的这般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赶紧说。”修弈蹙眉,他最是讨厌下属这种有话不说的为难模样。
“朔楚军中的暗桩还夹带了一条消息,属下尚未查实,故才犹豫。”凌风道。
“那就查实了再来报给本王。”修弈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此事有关思思小姐,属下又不敢迟报。”凌风握着信鸽的手不觉间收紧,口中只觉得一阵干渴。
“说!”修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安之感顿时笼罩全身。
“暗桩来报,我们派人突袭运药队的那日,有一女子被当做我们的人押入了朔楚军中拷问。那女子面对审问闭口不言,只说要见仇楚霖。当夜那女子私逃,被围困在朔楚营中,意外见到仇楚霖,仇楚霖如获至宝,当即便带回了帐中。”凌风说着,直感受到修弈周身散发出袭人的冷意,叫他在这酷夏方歇的炎炎秋日中寒毛倒立,他下意识的收了声,手中的信鸽被他攥的直扑腾。
“接着说!”修弈的后槽牙紧咬在一起,面上倾尽隐隐浮现。
“暗桩回报,仇西扬曾于军中向那女子下跪,失口喊了声‘夫人’,事后再有人询问那女子来历,仇西扬回答说是……是摄政王妃。”修弈泛着冷意的声音如芒刺般扎在凌风的后背。他在这威压之下说完这句话时,冷汗沁满额头。
随着凌风话音落,紧接着的是一阵良久的、足以将人刺透的浸着冷冷寒意的沉默与寂静。
“仇楚霖如何对待那女子?”修弈平声问道,极力压制下的怒火于墨色眸子之中燃起黑色的火苗,烈火将他原本平静的声音舔舐的扭曲暗哑。
“同食同寝。”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流下,凌风只觉得自己今日是不要命了。
“传本王军令,留五万大军驻守临冬城,其余二十五万大军即刻收整,一个时辰之后,出城破敌!”修弈右手紧握成拳,手掌泛白,似乎要将手中所持之物化为齑粉,但他握持的簪子却稳稳地承受着他的怒气分毫未弯。
“殿下息怒,三思而行!”凌风紧忙劝阻,“武清向来不与殿下同心,殿下此行若是倾巢而出,难保武清不会釜底抽薪,不得不防啊殿下!
“那你就留下,替本王防住他!”修弈眼眸竖立,因充血而变的通红的眼白仿佛化成了一张嗜血的大口,叫人不寒而栗。
“殿下!殿下!”凌风眼看着修弈大步离开将台,眸中尽是懊悔。
他早该知道殿下眼里绝容不得沙子,与思思小姐有关的事,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能在殿下心里激起滔天巨浪。
方才他就不该提起此事,惹得殿下暴怒失控。
临冬城原守将武清,表面上忠厚老实,愤懑朝纲,一心忠于殿下,辅助殿下退敌,实则却是护龙营出身的精锐之将。
护龙营是当朝皇帝利用金矿一手创建经营十数年的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他们是称之无愧的精锐之部,直属于皇帝,隐于朝野十数年,无正式编制,甚至朝内上下并无多少人知其存在。
他们向来只对皇帝忠心耿耿,终生只为皇帝卖命,哪怕那皇帝早已经是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昏君。
护龙营隐于朝野,出身于此的精兵良将混编入瑾南大大小小的州县驻军中,监察监视各州府的一切活动,行踪向来隐秘,无处可查。
护龙营的实力是不可忽视的,他们就像一群白蚁,既分散又团结,经常小到忽略不计,却永远是使千里之堤崩溃的罪魁祸首。
此番殿下几乎倾巢而出,可算是未给自己留下退路,万一武清受皇帝指使,断了临冬城的供给,或是干脆与仇楚霖联合一处,共同夹击。那殿下此战,必是背水一战,难以全身而退。
凌风领命传下军令,面上焦虑一览无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殿下守住临冬城,保证临冬城运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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