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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细密如针。
秦皇李承乾听着下面的禀报,道了声:“知道了。”
随后李承乾放下手中的奏折,对躬身立在身侧的陈深道:“陈深,你说说看,方炘这是认命了?从宣德四年年岁道而今的宣德十二年,八年了,除了每天初春的用品置办,就没有过问过他在那个小镇的孩子,他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料想是知道皇上总是能保住自己亲外甥的性命的,便将所有赌注都压在皇上身上了。”
“朕也是这般想的。”秦皇满意地点了点头:“终究不枉朕对他的一番心意,八年的卧薪尝胆,朕终于有了与那帮人较量的资本,既然方炘如此信任朕,那朕便再等等,总也要保证那孩子的性命不是。之前没有自己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考量,七年前顼儿降世,朕初为人父,随后穅儿与菀儿的到来让朕好生体验了一番为人父的喜悦,这才明白了方炘当年的不容易,但尽管如此,他虽然对朕有些埋怨,但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一切按照朕的意思办事,这些年,是朕有亏于他啊。”
“皇上不必自责,想来平南侯也能明白圣上的一片苦心。”
“好了,不必安慰朕了。”秦皇推开御书房的房门,看着如烟的细密雨丝,伸出手来,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薄凉意,淡淡道:“那帮人总会为他们当年做下的事付出代价的,不就是再等几年嘛,朕等得起,如果不将这帮蛀虫弄掉,朕以何底气挥师北伐,可能在北去的途中我大秦都要改朝换代了。”
陈深听着秦皇的这些话,冷汗泠泠:“想来他们还不敢吧。”
“不敢?哈哈,朕反而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敢的事。”秦皇一挥衣袖,眼神锋锐地盯着晦暗的天空,“王守忠才是个什么职位,那种事情是他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司首能碰的?为何他有这个底气?还不是他身后那些人在撑着。”
良久,秦皇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将陈默他们撤回来吧。”
“是。”陈深躬身应下,再抬头时,发现秦皇已经走进去了,看着秦皇的背影,陈深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竟然从这位刚刚而立的皇帝身上看到了些许凄凉。
那间房间里,叶崇明烤着炭火,将双手拢在袖中,听着方柔说着小镇的消息,眼神温暖如玉。
“这么说,那小子也觉得现在动手太早了些?”
“牧儿是这么说的,还说一切最好等他上京了再说。”
“倒是有些自信。”叶崇明失声笑道:“还真的想见见他啊,真不知道一个五岁就能有那般思虑的妖孽究竟长什么样。”
叶崇明呷了一口热茶:“将王守忠狂妄自大,欺凌老弱,逼良为娼的那些消息放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举棋举了八年,也该落子了。”
“可牧儿不是说等他上京了再有所动作的么。”方柔惊讶道:“再说了,本来咱们的计划里面也没有这一环啊。”
叶崇明眯了眯眼睛:“要是牧儿是个寻常孩子,十二年我都觉得少了,不过如今见他如此,这八年,我都觉得有些多了。”
方柔若有所思。
“对了,外传消息的时候,做得隐晦一点,最好是从酒楼、青楼、赌坊、坊市这些地方传出来,一定要将我们这边的人摘出来,最终要让人无处可查。”
“恩,我知道了。”
“去吧。”
看着方柔离去,叶崇明看着炭火笑了笑:“小家伙,这样一来,你上京的日子可就要提前了哟,到时候可不要也将我的狗头锤爆了。”
远在小镇的方牧在睡梦中忽然哆嗦着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方牧嘟囔道:“那个狗日的在编排我呢。”
翻了翻身子,方牧重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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