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发兵二十万北伐,疫病流行,病者大半。结果大败,渐失去人心。
诸葛恪恐他人暗算,累得精神恍惚,寝食不安。先是诸葛恪出兵淮南,整装将行,忽有一人满身素服,趋入阁中,内吏问为何事?那人谓至寺院迎僧,为亲超荐,不意误走至此内,吏将他叱出,转语外门守卒,俱言持械把门,并不见有一人进来,大众都为诧异。
诸葛恪及出行后,舟车左右,时有白虹环绕,家中厅屋栋梁,无故自断,家人都目为不祥,替诸葛恪担忧,而诸葛恪却安然归家,总算幸事。但与诸葛恪语及,诸葛恪也觉惊心。
一日早起盥洗,诸葛恪闻水中有血腥气,连易数盆,血腥如故,待至戴冠加衣,衣冠上亦有腥气,正惊疑间,忽侍中孙峻,赍诏到来,召诸葛恪入宴。
诸葛恪亦防有他变,诈言腹疾,不便饮酒,孙峻忙说道:“天子设宴宣召,欲与太傅共议大事,请太傅力疾一行。若因御酒不便下饮,尽可自赍药酒,随身带去。”
原来孙峻悄悄地告诉孙亮,太傅要杀死皇帝,将废太子立为皇帝。十一岁的孙亮大惊,即与孙峻谋杀诸葛恪。
诸葛恪因孙峻素来亲信,计划周到,料无他谋,乃令孙峻先行,自易朝服出门。
门内豢有黄犬,突至诸葛恪前,衔住恪衣,诸葛恪愕然道:“犬不欲我出门么?”
乃还坐片刻,少顷复出,犬衔衣如故,恪不禁动怒道:“犬亦敢来戏我么?”遂令卫士将犬赶出,登车入朝。
散骑常侍张约朱恩,为诸葛恪亲信,呈递密书曰:“今日宫中戒务备森严,情况异常,恐有意外。”诸葛恪省书后不由放慢了脚步,欲归,适遇太常滕胤,太常滕胤是诸葛恪的儿女亲家,问将何往?诸葛恪以腹痛甚剧为辞。
滕胤答说道:“既已到此,应该一见主上,方可告归。”诸葛恪踌躇多时,又由孙峻出来敦促,乃剑履上殿。
诸葛恪剑履上殿,见过吴主孙亮,列席饮酒,诸葛恪辞不能饮,无非防他下毒。
孙峻即进言道:“太傅有药酒带来,何勿敢取饮?”诸葛恪即命从人取入,放心酌饮。
酒至数巡,亮托称更衣,起座入内,峻亦如厕,脱去长袍,改着短服,怀刃趋出,大声说道:“有诏收诸葛恪。”诸葛恪惊起拔剑,尚未出鞘,
散骑常侍张约,坐在诸葛恪旁,他是诸葛恪的心腹,急掣恪剑砍孙峻,孙峻向右一闪,稍伤左手,右手亟持刀劈张约,张约趋避不及,右臂中断,殿侧已先伏甲士,一齐突出,把张约杀死。此时孙峻已一刀斫至,剁落诸葛恪首,座上诸官,统皆惊走。
孙峻复宣言道:“恪谋逆已诛,余人无罪,尽可归座。”大众听着,乃复留片刻,旋即辞去。孙峻令甲士舁出二尸,即诸葛恪和张约,用苇席包裹,竹篾扎缚,投诸城外石子岗;一面遣令甲士往收诸葛恪妻孥。
诸葛恪妻正在室中,见有一婢进来,带着血腥,禁不住掩鼻诘问,婢忽跃起道:“诸葛公乃为孙峻所杀,冤乎不冤?”
道言甫毕,诸葛恪子诸葛竦和诸葛建,踉跄趋入,哭报乃父被诛,捕吏将至,请母亟奔。
诸葛恪妻听了,也不及举哀,慌忙出门登车,与二子逃出都门,欲投魏国
偏被骑督刘承追至,把他们围住,尽行拿下,押还都市,一齐枭首。
诸葛恪甥都乡侯张震,及常侍朱恩等,连坐处死,并夷三族。
临淮人臧均,表请收葬诸葛恪尸,辞多凄恻,乃听令收埋。当时建业有童谣云:“诸葛恪,芦苇单衣篾钩落,于何相求成子阁?”成子阁,即石子岗别名,钩落就是苇带,至是谣言果验。
孙峻又派孙壹、施绩(朱然之子)、全熙率兵讨伐驻守在荆州的诸葛恪之弟奋武将军诸葛融并杀之。
这谋杀诸葛恪的计议,出自孙峻,孙峻假奉幼主诏令,受拜丞相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加封富春侯,专制朝权。
太常滕胤,本未预谋,且为诸葛恪子悚妇翁,因乞辞职。孙峻笑语道:“繇禹犹不相及,滕公为何出此?”遂仍使守位,且进爵高密侯。
孙峻还笼络了吕范之子吕据。
孙奋听到诸葛恪被杀,在芜湖想趁机行动,王相谢慈劝谏孙奋却被杀。孙峻借此由贬孙奋为平民,流放章安县。
吴相孙峻,骄淫无道,国人侧目,司马桓预谋杀孙峻,立已故太子孙登之子吴侯孙英为君,但没成功,参与者都被处死。
孙和的妻子张妃是诸葛恪的外甥女,诸葛恪活关时,曾让人带信给张妃:“替我转告张妃,到时候我一定让她超过别人。”孙峻掌权,就派人剥夺孙和南阳郡王的印玺绶带,将他流放到新都,后赐他自尽。
孙和与张妃告别,张妃说:“无论吉凶我都跟着你,终不能一个人活在世上。”她也自杀而亡。
孙和妾何氏,独叹息道:“若皆从死,何人抚孤?”
乃留她养育孙和子孙皓、孙德、孙谦、孙俊四男。
孙峻还奸宫人,与长公主孙大虎(孙鲁班)私通。
征虏将军孙皎之子孙仪等人计谋杀孙峻,失败,几十人被杀。
孙鲁班与孙峻私通,往来日久,因前曾谮害太子孙和,妹夫朱据,与妹孙鲁育,均有异言。朱据已贬死,惟妹孙鲁育尚存。
孙鲁班余恨未消,竟诬妹与孙仪通谋,借此陷害妹妹孙鲁育,孙鲁育复致坐死。
且说魏主曹芳嗣位已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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