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在黄敬的手里找到了一块布头。现在要对在场的人一一验明正身。”
魏杉此话一出,大家都开始互相观察打量。
人群里有个人默默后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可还是被站在高处的邹湛看在眼里。
没错,就是这个人了!
他轻轻挥手,手下就悄悄的围上去。
当那个人离开人群,便被几个差役扭着胳膊,扭送到魏杉面前。
衙役比对了他的衣服和布头,把物证交给魏杉:“大人,切口完全吻合,把黄敬撞倒的人就是他。”
“你是何人,如实交代!”魏杉一拍惊堂木。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却一头栽倒在地上,嘴角晕开血迹。
衙役愣住了,试探着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惊的眼珠子的差点儿掉出来:“大人,他没气儿了!”
魏杉扫了仵作一眼,仵作立刻赶过去查验。
片刻过去,仵作朝魏杉拱手道:“回禀大人,这人自尽了。”
季临风打了个哈欠:“做贼心虚!”
“王爷说的极是,想来要从这人的身份查起了。”魏杉拿出这人的卷宗,递给季临风,“下官想起在大理寺看过的卷宗,便找人调了过来,请王爷和董大人过目。”
一目十行的扫过卷宗,又比对了举子的资料,季临风只想给魏杉手动点赞:“这人居然冒充了一个死人,难怪身份核实的时候查不出来。”
刑事案卷和户籍资料各自独立,有人冒充顶替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冒牌货混在举子中间,还趁乱弄死了黄敬。东窗事发,他就自尽了,显然不想暴露背后的人是谁,此时还是要从长计议。”
“王爷说的极是!现下凶犯已死,对黄敬的妻儿也有了交代,不知诸位对这个结果可否满意?”魏杉抬高了声音。
举子们和看热闹的百姓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今天就到这儿,大理寺会继续调查幕后主使,定把凶犯绳之以法。”
魏杉话音未落,季临风就站起身,裹着大氅钻进马车走了。
压场的走了,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转天一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举子身份审查,发现逃跑了不少。
审查一结束,季临风便让人安排举子们到京郊的白云观小住。
白云观占地面积大,风景如画、四季分明,群山环保,足够举子们折腾。
看着举子们浩浩荡荡出京的队伍,董进长长的松了口气。
当晚,他又见到了齐贵。
“你说季临风帮你解决了黄敬的死,还找了个香火不旺的道观安置举子?”齐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董进忙点头:“我也是为难,担心有人生事,把帝都搞得乌烟瘴气。本来我是不抱希望的,不想季临风立刻就安排妥当了。”
“许是他这么做是为了向房钦那伙人买好,毕竟明面上你是他们那头的。”齐贵不想欠季临风人情。
董进凑到他耳畔,低声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季临风比宫里头那位靠谱多了。您不是也说,宫里头那位的脾气越来越大,食欲越来越好,都快胖成球了。”
齐贵瞪了他一眼,董进立刻闭嘴。
季临风的母妃死在他手上,齐贵怕季临风秋后算账:“这件事不许再提!”
董进闷闷点头:“我记下了。”
“我不能多留,得立刻回宫。”齐贵必须赶在宫门下钥前进宫。
见他脸色不好,董进没敢多问:“您要多多保重身体。”
齐贵急匆匆换了衣裳赶回去,一只脚刚迈过门槛,便被一只茶盏砸中了额头,血登时就流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忙用帕子捂住他的伤口。
齐贵擦了擦额头的血,便快步走进去:“陛下,您要的丹药奴才给您取回来了。”
他把一个锦盒放在季灏手边,季灏像个见到神药的病人,打开锦盒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丹药一下肚,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龙床上,不像人,更像一坨肉。
很快,他就感到口干舌燥,浑身血液翻腾,身体里好像有一只猛兽随时会破体而出。
恰到好处的,皇后到了。
齐贵知趣的退出寝殿,转身去处理伤口。
一个小太监掀开香炉盖子,往里加了几勺熏香。
这是季灏最爱用的沉香,因着加了秘制的名贵药材,不仅好闻,还养生。
皇上、皇后同房怎么也要折腾到后半夜,小太监在值房里给齐贵倒了杯热茶:“皇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连您都不放过,皇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小太监喜才替齐贵打抱不平。
打人不打脸,齐贵也有点恼恨田富。但明面上,他打落牙齿也得咽下去。
“那是皇上,咱们是奴才,哪儿轮得到咱们说三道四?”
“是。”喜才眉眼一矮,默默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齐贵脑袋被砸了头晕的厉害,本想躺下歇会儿,在寝殿值班的小太监就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齐总管,齐总管,您快去看看吧。皇上发火了,正到处找您呢!”
齐贵忙站起来,可刚站稳他就眼前发晕,差点儿昏倒。
要不是喜才扶着他站稳,齐贵非栽倒不可。
可季灏正在发怒,齐贵顾不上那么多了,被搀扶着快步赶进寝殿。
“齐贵,你这个狗奴才,你干的好事!齐贵,朕要杀了你!”季灏气的双眼发红,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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