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再看看他那令人瘆得慌的表情,几人心里不免慌张起来。门外突然传来非常密集的脚步声,屋内的士兵心中突然一惊,再一看明邝,他正闭起着眼睛,镇定自若的神情看得人后脊发凉。
“翟公子,这里就是我们平常审讯的房间。”城门守将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脆弱的木门直接被踹开,几十个身影直接冲入进来。
烟尘散去,翟陇正站在门口。
此前凄临溪将此事告知明安和翟散的时候,他正好也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为了避免太过声张,身为父亲的明安和翟散都不能现身,此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翟陇的身上。
两人来了个对视,明邝吃力地一笑,翟陇对他只报以凝重而无奈的表情,他二话不说径直走入,迅速抽刀,屋内闪过一抹寒光砍断麻绳,将明邝搀起。
城墙守将只是扫了一眼狼狈的明邝便将他认了出来,顿时大惊,根本不敢多有一分一秒的对视:“怎么回事?!你们tm知道他是谁吗!”
“啪”的一声,守将用力地一掌,打在手下士兵的脸上,又冲上去把持鞭的那人踹到角落里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其他几个士兵跪在地上始终低着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翟陇眉头紧锁地仔细打量明邝的伤口,久久无言,又看了几眼将他带来的几个士兵:“这几个人怎么说?”
小屋内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几个士兵跪着冲到明邝的面前捧着他的双脚,不停地磕头、求饶,磕头、求饶……如此反复。
“咚咚咚……”磕头撞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几人脑门甚至磕出了血,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其中最激动的当然要属方才抽鞭子的那个士兵。他的上司也不敢吱声,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要不然留一个,说不定以后有用。”翟陇一脸厌恶地看着几人,用拇指捋一捋刀锋,凑到鼻尖嗅着。
在万分紧张,气氛也几近凝固的时候,明邝倒显得放松,去到角落的水桶洗了一把脸:“留着有什么用啊,小柔都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就算指认,那齐浪肯定不承认啊,直接把责任都推给他们,要是再反咬一口,你怎么办?”
翟陇右手握着刀柄,眼睛敏锐地扫视,把刀锋轻轻架在几人脖颈上:“那要不然……都杀了。”
“啊!”跪着的士兵里有一人突然惊叫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明邝并未答应,走到一人面前蹲下身子:“刚才说不要下重手的,是你吧。”
“是是是!正是在下!还请公子饶命啊!”他双手死死抓住明邝的鞋,不停发出啜泣的声音,缩着的身子一直在发颤,他的脸已经是涕泗横流,又是一记重磕在地上,地板都被磕出了裂痕
“留他一命吧。”明邝轻拍士兵的肩膀,虽然表情冷漠,但并未太过追究。
另外几个全程没动手的人,明邝并未过问,只是让城墙守将看着办。
毕竟这几个人的确是奉命行事,做还是不做很多时候也由不得他们,罪魁祸首是齐浪才对。但这并不意味着,方才的事情就当无事发生过一般,明邝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审案子的时候很少会掺杂私人感情。伤害到他的人,他肯定十倍百倍地奉还。没伤害到的话,他也不会小心眼地死抓住不放。
至于动手的那个士兵,明邝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就在这里,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我记得你是打了我一拳,踹了我一脚,抽了我几鞭,对吧。”
士兵五体投地的身子疯狂发颤,急促的呼吸声非常明显,嘴巴里面不停重复着自己有多无奈、多倒霉;策划这事的人,齐浪,也被他一五一十地尽数脱口而出。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名字对明邝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又说他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孩子要照顾……总之是各种能开脱自己罪责的话,都从他的口中连绵不绝。
听着滔滔不绝的话术,明邝的神情放松,也是轻拍他的肩膀,突然摆出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你可一定不能死啊!”
士兵不明白这话其中的用意,但至少字面意思上他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看着明邝稍微笑起的神情,他自己也喜出望外,连连道谢,磕头跪拜的频率和程度比之前还要夸张不少。
看他这个样子,明邝冷笑了着招呼守将过来:“把他的双手双脚都给我卸掉,然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能让他死了。明白么?”
明邝没有多余的表情,单纯的笑,很阴森,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深邃得好似无尽的洞,加上屋内潮湿以及急促的呼吸声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守将强行吞咽一口口水,颤抖着声音应了下来。
关于这个士兵的家人,冤有头债有主,明邝并未牵连过多把事情做绝,派人送了些钱去,补偿了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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