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内三人的气氛低沉得让人倍感窒息。好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进入的两人立刻打破僵局,来者正是翟陇和妹妹翟浓清,他们一出现,原先明邝阴沉的脸一下子就表情温馨了起来。
翟陇得知明邝回来,第一时间就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浓清则是单纯地想来探望一下被囚禁的明邝。两个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上好名贵的大补之物,都是浓清要求的,说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来探望,来得晚了,想要找补一下。
眉目紧锁地看着虚弱的好友,翟陇长叹口气:“我就不该帮你从你爹那脱身,现在还搞成这个样子,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为了点金子把身体弄垮……”浓清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看他,满脸都是嫌弃,像是在说明邝是自作自受。
倒不是她人格分裂,先送礼再批评,而是她平日里直言直语惯了,和他人相处都是如此,更别说好朋友,那更是有赞美就赞美,有抱怨就抱怨,说话很是敞亮,从不拐弯抹角。
和她相处起来,虽然有些无奈,但至少不用像某些文人,讲话跟猜谜似的,几句话讲下来就已经云里雾里的了。
明邝侧头看回过去,触有些触动而委屈地瞄着浓清,又苦笑一下:“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直接就好了……”
此话一出,四人听得不明不白,他又略显慌张地解释:“我是说,“现在黄金一事好不容易有些头目,我要是能直接出去接着查清楚就好了……”
这反应虽然奇怪,但几人也并未深究,明邝则迅速话锋一转,将自己的想法说清道明后,几人的情绪和注意力才逐渐被调动起来。
他觉着,既然齐铭乔装打扮去的是个寻常百姓家,而且乞丐也能轻松地问清楚情况,那这户人家应该不会很难攻克。关键点在于怎么去套近乎,问出想问的东西。总结起来一句话:“既然齐铭喜欢乔装打扮,那我们也乔装打扮,以百姓的身份去接触。”
四人之中,对此反应最激烈的是浓清。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这么玩过,尽管小时候和府中里的女家仆有过家家过,但是身份毕竟摆在那,所有人都只敢唯唯诺诺地演戏配合两下。
可今日这回,可算是实操,不是过家家这种小孩子把戏能比的。
她立刻问临溪要了件粗糙的麻衣套在身上,并站在几人面前让他们评价。这麻衣已经是旧得不能再旧,是临溪从庙里带过来的,但穿在年轻的浓清身上,却违和感满满,她今年十八岁,身材傲人高挑,足足和明邝差不多高,皮肤白皙透明,眉毛虽然有些淡,眼睛却是清澄如水,远远看去就像个冷艳的冰雕美人。
总之,她不光长相不合适,行为动作也和寻常百姓差得太多,尤其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艳美,实在是寻常百姓间难寻得之物。如果硬要说这么一号人物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而且只要她一看别人,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乱世中,百姓求生都是个问题,眼神大多也都偏可怜和软弱,可偏偏,这是浓清最不具备的。
更别说她从小住在大将军府中,接触的都是些名贵东西,就算是在别人面前她刻意放荡,但举手投足间权贵气势依然是展露无遗,光凭一件简简单单的粗糙麻布衣裳可遮不住。
看着她如此违和,明邝也连连打趣:“你这模样要真是百姓的话,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几人不禁都笑出了声。
再看看翟陇,他也不合适,不说其他,光是他父亲就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如此一来,能够将计划实行好的,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林逸,另一个则是他的“妹妹”凄临溪。
明邝冷冷看了他一眼,慎重地轻叹一声:“你怎么说?”
眼神中虽然平静,但林逸却看出了些许的期待,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也根本不想拒绝,而且方才明明还给干劲十足的明邝泼了一盆冷水,现在更没理由犹豫,他迅速答应下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好!我去!”然后非常慎重地转头看向临溪:“愿意么?”
临溪被“兄长”突然一本正经的眼神吓了一跳,脸颊倏地变红,抿着嘴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她平日里都负责明府的管理,也不怎么参加几人间的行动,但能和兄长一起,没什么不好的。尽管心里没底,可只要看着林逸如此认真的模样,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表情迅速变为慎重模样:“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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