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三,北方危月燕,凶。
危月燕,属月,为燕。居北方七宿中第五宿,在玄武的尾部,因为战争中,断后者常有危险,故此而得名“危”。
任凯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凑到跟前,冲着他笑。
“断后?”任凯坐在床边,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
这俩字是梦里那人冲他喊出来的唯一的一句话。
他还专门百度了一下,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没儿子,绝后。另一种是掩护主力撤退的意思。
那人到底是谁?这俩字又代表着什么?
这里位于五峰区南街口,离五峰区政府不远,是市烟草公司的老旧小区。早已纳入改造计划,可因为市政没钱,一拖再拖,遥遥无期。
烟草公司的原住民不差钱儿,等来等去,见不到拆迁的指望,便将房子出租,或者干脆卖掉。所以,住在这里的,不是附近小做买卖的外地人,便打工侍候人的单身汪,都是早出晚归,相互不识,复杂的很。
这房子还是一年前,任凯瞒着家里人偷偷买的,房本登记在老婆赵薇的名下。
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更何况是他。
不过这板楼的质量确实差,楼上有女人哼歌都听的一清二楚,要是干点别的……嘿嘿……
任凯看了看手机,才发现没电了。也是,昨天从早忙到晚,演了一整天的戏,哪有时间充电。
插上充电器,简单的洗漱完,对着镜子看了看鼻子。
“这个于东来,平时爬个四楼都要中途歇一歇,没想到,抡起拳头来,倒是气力十足。”任凯捏着鼻子,说道。
老于昨晚被吓得够呛,一个劲儿的邀请他去家里,被他拒绝了。
万一有更大的场面在前边等着,怎么办?这次只是演戏,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这房子在三层,站阳台上,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五峰区政府。自从杜子峰被抓,市里暂时委派区长姚丽君一肩挑起区委区政府的日常工作。这个姚丽君跟魏民文的关系可是不一般,据说暧昧的紧,下次见了老魏一定要当面问问。
任凯一边刷牙,一边望着区政府的大门胡思乱想着。
“嗡嗡嗡”手机刚有了电,便响成一条河。
都是昨晚十点以后的电话提醒或短讯留言。
赵玫玫连着打了四个电话,最后一个就在十分钟之前。
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梦里的俩字,“断后”。心里一紧,拨了过去,响了几声,没人接。
又给金子默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他心里有些慌乱。
正要再打的时候,有电话进来了。
是柳嫣然。
这女人打电话过来,是为了重山,还是张恒?可不论是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面对。
看着手机在手里跳跃,心里却开始琢磨赵玫玫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体不适?不可能!有金子默在跟前,还需要给他打电话?关键是打来电话也不管用啊。
“噔噔噔”有敲门声传来。
看了看表,八点半。
一大早就有人来收卫生费?除了收卫生费,这里还从未有人登过门。
他拎着电话,趴到猫眼上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才想起猫眼被去年的春联挡起来了。
听了听,外边静悄悄的。
把电话揣兜里,顺手操起门边立着的抓挠,轻轻的把门打开。
柳嫣然!
女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手机还贴在耳边。
任凯半眯着眼睛,向她身后看看,晃了晃手里的抓挠,淡淡的说道,“柳总的本事够大啊。”
女人跺了跺脚,娇笑道,“拿着这玩意儿,想给我挠痒痒?进屋聊,这么冷的天,要冻死人的。”
任凯这才发现女人虽然裹着长款羽绒服,可脚下却是拖鞋。
心里一动,抬头向楼梯口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把门让开。
女人一进屋,就笑道,“有空调的家就是暖和。不过,这空调声音有点大。”
任凯关好门,指了指客厅,微笑道,“真没想到,我跟柳总居然是邻居。如果空调声吵到你了,我可真要说声抱歉了。”
柳嫣然坐在沙发上,咯咯一笑,说道,“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没错,我就住在楼上。不过,你倒是从来没露过面。”
任凯看着女人拉开羽绒服露出家居服,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你跟阮菁菁的关系倒是蛮融洽的。”
女人抛了个媚眼,笑道,“不错,楼上的房子确实是她的。有段时间,我们俩是合住。不过……”
任凯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作为他的助理,很多手续都是阮菁菁亲自跑的。况且,也只有这傻丫头才干这种闷声不响的傻事儿。
可柳嫣然在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任凯倒了杯说放下茶几上,笑吟吟的说道,“一大早唱歌的,是你吧。唱的不错。”
向来刀枪不入的柳嫣然突然红了脸,干笑几声,有些掩饰的拿起水杯,小口抿着。
任凯点点头,也懒得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来,大概是为了重山吧。”
如果是为了张恒,不需要这么急迫。
女人瞬间端庄了不少,沉默片刻,微微点点头。
任凯叹了口气,说道,“出事儿前一天,他确实给我打过电话,不过,听起来,还……不至于……这样。”
女人低头不语。
任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失事飞机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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