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京州,镇国公府里。
青色幔帐由着那瑟瑟的风一吹,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来。床榻上的女子下意识抓紧了锦被,慵懒地翻了个身,本以为能将那英挺俊朗的身子抱个满怀,岂料到竟是扑了个空。
秀美微微一蹙,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声。陡然脸色一寒,怒喝道:“真是没有规矩,大清早地吵什么?”
丫鬟春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踉跄竟是跌坐在了地上,她的眼里露着惊慌与恐惧,“姨、姨娘,出事儿了!”
祝姨娘最是看不得春杏这般怯懦慌乱,她怒骂道:“大清早的,能出什么事儿!毛毛躁躁的,毫无规矩,也不怕被人小瞧了你家主子我。”
她恨恨上前,伸出右手狠狠地在春杏腰上掐了一把,“与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么?再这般大呼小叫的,扰了我的清梦,我便把你打发给牙婆子,卖到勾栏里去!”
春杏“啊”了一声,盈盈的泪水不住打转,好不委屈。
祝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春杏这才压住了眼里的泪水,讷讷道:“大姑娘打发人来说,说二爷他……他……”
祝姨娘心中厌恶,蹙着一双秀眉不耐烦道:“二爷怎么了?”
“二爷,二爷他吐血昏过去了!”
“什么?”犹如平地惊起一声雷,炸得祝姨娘愣在了当下,雪白的手指指着春杏,隐隐发颤,“你再说一遍,二爷怎么了?”
春杏呜呜咽咽地哭着说不出话来,急得祝氏忍不住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你说清楚,二爷到底怎么了?”
春杏被打蒙了,怔怔地落着泪,看着好不可怜。
恰此时,一个穿着淡紫色裳裙的丫鬟自院子里走了进来,她恭谨有礼地朝祝氏福了福身,而后徐徐说道:“二爷早晨在书房用膳时吐血晕了过去。二太太请了黎大夫来,黎大夫说二爷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可能?
二爷这几日都是宿在她房里,她是二爷新纳的妾室,想博得二爷怜惜,是故所有吃食、衣物都是她自己尽心尽力准备,没有半点粘过别人的手,怎么可能会中毒?
可偏生那说话的丫鬟目光烁烁,言之凿凿,面上更是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没由来得叫祝姨娘心里发了慌。
“祝姨娘,此刻主子们都在清山楼里候着,大小姐见您没来,便就差奴婢来通报一声。”
听得此话,祝姨娘这才认出来,这是镇国公世子的嫡长女——明臻的贴身丫鬟秋澜。
大姑娘明臻,肤如凝脂,面如白玉,一双眼睛水灵灵地好似会说话一般,灵气逼人。如此倾世之姿已是上苍垂怜,偏生她又才智过人,且还有泾阳王府那样的外祖家可以依仗,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又嫉妒。
这样的女子,也不怪乎能调教出这样沉稳得力的丫头了。
反观自己身边这一位,怯懦无知,遇见事情只会哭哭啼啼,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着实叫人恼得慌!
祝祝姨娘心头慌乱得厉害,“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秋澜神色凝重,让祝姨娘的心上多添了几分不安,“祝姨娘要小心呐!”
祝姨娘一怔,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澜却是不敢再说,只道:“祝姨娘,大姑娘是大房的闺女,本就不该插手二房的事情。您也知道二太太的性子,若是被她知晓,恐怕两房不睦。”
“只是祝老爷曾在泾阳王手下当过差,念在从前的情分上,大姑娘这才打发奴婢来给您传信。大姑娘的这份情,您可要记在心上啊!”
祝氏愈发疑惑,秀眉全蹙在了一起,似水双眸是浓得化不开的疑惑。
秋澜暗自冷笑,这祝姨娘果真是大姑娘所说是个愚笨的,发生这般地大事,竟还站在这里不肯动弹。
亏得姑娘一早就差她来通风报信,真是白费了姑娘一番心思!
念及姑娘的吩咐,秋澜才没有将那分厌恶显露出来,她笑了笑,嘴角两边的梨涡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她自凑到祝氏跟前,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祝姨娘猛然大怒,“她好歹毒的心思!”
这时,祝姨娘才有了大姑娘想要的反应。
秋澜这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不动声色地自祝姨娘的屋子里退了出去。
廊腰缦回,国公府的府邸百花齐放,好不艳丽。
可秋澜却想起大姑娘说的那句话,美丽不过是表面,这府里多的是龌龊险恶之事。
停下脚步,秋澜望一眼祝姨娘院子的方向,有婆子恶狠狠地冲了进去。
一时间,青玉楼鸡飞狗跳,怒骂声不止。
秋澜笑了笑,大清早,怪热闹的。
二老爷中了要命的毒,幸好黎大夫医术高超,扎了几针放了血,再喂进去两颗药下去就已然是性命无虞。只不过到底损了些身子,他尚还在昏迷之中。
二太太姚氏守在床前,拣着帕子一阵一阵地拭着泪,还有二房的几位少爷姑娘在外屋哭哭啼啼,不晓得的,还以为二老爷病危了呢。
祝姨娘从门前进来见到这番情状时不由得露了讥讽的笑,若非眼下这情形不允,她非得好好讽刺他们一番不可。
什么高门嫡子嫡女,不过就是些惺惺作态、令人作恶的戏子。
敛了敛神,祝姨娘进了内屋,拣起帕子往眼角虚掩了一下,跪行至二老爷床前,哀嚎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老天爷啊,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怎么能叫二爷受这种罪!”
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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