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卮笑了笑。她并没有多担心赵遣在陵城的安危,此间她心里揣着的,还是当时步非与潘整决战,那刀刀见血的画面。
萧运观察了半天,福至心灵,“嫂子,您是还在为步非哥哥的事伤心?”
这回,裴瑶卮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为我裴氏,忠心耿耿,我没想到,隔世还能与他重逢,更没想到……我想放他自由,可他,终究还是为我而死……”
还有他死前,一息未绝之际,她总觉得他是有什么话想同自己说的,可到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步非,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萧运还记得步非当年一路护着自己去临渊的种种,亦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这杀兄之仇,竟会经他之手而报,这会儿提起他来,不免也是追思非常。
“步非哥哥是忠贞之辈,如今他的遗体送回摇芳安葬,也算魂归故土,落叶归根。”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瞬雨急匆匆赶来。
“娘娘,小王爷!”她道:“先生回来了!另外……陵城那边,出事了。”
闻言,裴瑶卮心头狠狠一跳,却是冷静地没有说话,萧运皱眉问:“何事?”
瞬雨的声音小了些:“宁王殿下昨夜遇刺,眼下,已然薨了……”
“什么?!……谁干的?”
瞬雨摇头:“咱们在陵城的眼线回话,说是陵城近来风平浪静,并无不妥,那刺客的来历,实在是无从探究。”
萧运惊愕之中,却见裴瑶卮风雨不动,脸上纵有伤意,可却丝毫不见讶然之色。
“嫂子,您……不吃惊吗?”
裴瑶卮轻哼一声,似有笑意,可眼角眉梢,却比哭还要难看。
“有什么可吃惊的。”她道:“运儿,你也想想,萧遇、相韬在南境,眼瞅着便要起兵,为何宁王叔还在陵城安之若素?”
萧运一怔。
裴瑶卮接着道:“起兵,总是要理由的。宁王叔这一条命,就是最好的理由,只是……”
她之前虽有这等猜测,然非事到眼前,也不敢信,宁王父子,这能坐到如此地步。
晏平十年初,宁王萧惊池薨于王府,妃潘氏于是日生殉。时有传闻,云王乃为暗卫司暗杀。不日,世子萧遇党同积阳郡公相韬、崇峻侯沈确,于南境举事,号清君侧。
这日午后,裴瑶卮外出进香,刚回到府中,便见轻尘在门前等着,一见她便迎了上来,“娘娘!您可回来啦!”
“不是说了让你叫姐姐的么?”裴瑶卮说着,随她进门,“跟这儿等着做什么?”
轻尘扯了扯她的衣袖,拦停她的脚步,轻声在她耳边道:“姐姐,宫里来人了。”
“宫里?”她一怔,“母后皇太后的人?”
轻尘摇头,“是那个叫孙持方的大总管,说是奉皇帝口谕,请您赴玉泽宫觐见。”
孙持方……
他怎么亲自来了?
萧逐这个时候要见自己……能是为着什么?
正堂中,孙持方见她进门,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裴瑶卮便也还礼:“公公怎么忽然来了?这两日为着宁王的事,楚王殿下心伤,去了城郊散心,怀安王赴陵城忙丧仪的事,亦不在府里,我这也是才从寺中回来,实在是有失远迎了,还望公公千万见谅。”
“王妃哪里话!”孙持方直入正题:“老奴是奉命而来,陛下口谕,宣王妃玉泽宫见驾,还请王妃快些随老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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