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如烟淡然一笑,说:“戎王子怎知小女的名字?”随即又说:“哦,我倒是忘了,戎王子贵为犬戎少主,若想知道小女子的名字,倒是容易的很。”
“如烟。”姞卜赶紧厉声制止,姞如烟的语气可是已经冒犯了王族的威严,若是惹怒了王子,以犬戎族人的暴烈脾气,怕是族人都要受到牵连,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姞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额头上也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着说:“怎可与王子如此说话?”
姞如烟看着爷爷,一时无语。
戎中原不想让姞卜在这里打扰了跟姞如烟的谈话,便说:“姞卜,你不必在此作陪,忙去吧!”
姞卜满脸堆笑,说:“好好好,戎王子,便由如烟陪你吧!庶民去做饭了。”
戎中原突然说:“多做一些,我要在这里吃饭。”
姞卜听清楚了戎中原的话,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呆住了,两眼茫然地看着戎中原,竟忘了回答。
一个尊贵的犬戎族王子,竟然要在一个贱民的家里吃饭,若非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恐怕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无人敢信。
姞如烟脸上仍然毫无表情,说:“粗茶淡饭,王子可吃得下?”
戎中原说:“你身为女子,都能吃,我为何吃不得?”
姞卜终于清楚过来了,顿时受宠若惊,犬戎族的王子在他家里吃一顿饭,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那些凶神恶霸般的犬戎官员们,只怕以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撒野了。赶紧跪倒在地,说:“姞卜领旨,这就去为王子准备饭菜。”说完起身,急慌慌地去了。
戎中原看着姞卜进入茅草屋的背影,说:“你爷爷如此胆小。”
姞如烟说:“在王子面前,谁人敢胆大?”
戎中原看着姞如烟,似笑非笑地说:“你啊!”
姞如烟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戎中原,说:“王子是要如烟跪迎吗?”
戎中原听她如此说,稍愣,随即哈哈一笑,说:“玩笑了。”看看荒凉的四周,说:“想不你竟住在如此荒凉之地。”
姞如烟目光盯着破败的房屋,说:“王子觉得这里荒凉,我爷爷却以为是天堂。”
戎中原惊讶地说:“为何?”
姞如烟说:“姞氏部落毁于异族,族人流离失所,无衣穿,无饭吃,命若蜉蝣,饿殍遍地。此处虽然荒凉,却可以有一处安身之所,有衣穿,有饭吃,比起那些死于非命的同族之人,岂不是胜似天堂了。”
戎中原问道:“姞氏部落是毁于哪个异族?”
姞如烟说:“姬城。”
戎中原冷冷一笑,旋即又说:“生逢乱世,胜者王候败者冠,世事如此,只是苦了你了。”
姞如烟苦笑,摇摇头,说:“如烟未受流离之苦,在此出生,在此长大,未经战火,未受饥饿,自然不苦。”
戎中原哈哈一笑,说:“你倒是心安的很,可事实并非如此吧?怕是你心里的苦,要远甚于身体上的苦。”
姞如烟微微一笑,说:“王子所说的苦,怕是指的山河破碎,寄人篱下的苦。如烟并非雄心大志之人,区区一个卑微之身,能有一屋容身、一粥充饥,在这乱世之中,便已足矣。”
姞如烟看着远处的眼神,迷离而忧伤。她目光所流露出来的沉重,绝不似话语所表现的那般轻松。
姞如烟的话虽然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表现出了一副无怨无恨,与世无争,心满意足的样子,但戎中原却始终觉得,这不是她真实的想法。
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若非心事牵缠,绝对不可能有如此成熟的心态。
戎中原因此确定,姞如烟绝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戎中原看着周围连成一片的茅草屋,问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你的族人吗?”
姞如烟说:“不是,这里有一大半是姞氏族人,还有一些是犬戎族人。”言罢看着戎中原,说:“不知王子是否有兴趣去里面转转。”
戎中原点头,说:“好啊!我正好看看姞氏部落的风俗人情。”
姞如烟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早就习惯了犬戎族的习俗,已经忘了自己是姞氏部落的族人了。”
戎中原听之一笑,说:“那倒未必,一个氏族的后人,如何能轻易忘了自己的风俗。那同一个人没了灵魂,又有什么不同?”
姞如烟看了戎中原一眼,便很快移开。戎中原的话使她心里有了一些忧虑,她开始肯定,戎中原此番前来,绝不是只为了看望一下她这么简单。
“活下去,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姞如烟轻声说了一句。
戎三正欲随行,戎中原挥手,说:“不必,你帮姞卜做饭去吧!”
言毕,二人步行,沿着茅草屋之间的一条条四通八达的小路穿行,这一片的茅草屋虽然显得破旧,但鲜花随风轻摇,鸡鸣狗吠相闻,孩童嬉笑穿梭,倒也是一副自在景象。
前面无人引路,二人走的倒是自由。这里的人无人认识戎中原,当然不知道他便是赫赫有名的犬戎族王子,迎面只是简单地摆摆手打个招呼算是个礼节。
姞如烟不由得掩嘴偷笑。
戎中原看着偷笑的姞如烟,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心有所动,语气也柔软,问道:“为何偷笑。”
姞如烟轻声说:“堂堂犬戎族的王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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