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岛，夜空静谧。
孤身立于山巅，叶冲凝望栈桥，目光柔和。
“走了，小兔崽子。等你愿重现世人面前时，老哥我啊，再跟你把酒言欢。”
声音还没消散，却有另一道声音，再度响起。
“择武，我看你皮痒。这种事情，小点声说行不行？”
“小冲子，我就不说啥了。跟择武一样。到时候，德顺楼，二爷爷我等你，不醉不归。”
两道声音，都是在那栈桥之上响起。
只是，借着那如水月光，却是看不到半个身影。
但叶冲知道，两个对他而言很是重要的长辈，正站在那，向他道别。
其中一个，他要尊一声二爷爷，俞家仅次于家主俞怀先的存在，俞怀古。
另一个，他要尊一声武哥。打小就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为他姑苏三杰撑腰的，俞择武。
今夜，两人便又跟小时候一样，为他撑过一次腰。
俞家跟李家同为一等豪阀。李尊山既然有隐匿身形如鬼魇的秘法，俞家，自然也有。
若不想被人看见，便能不被人看见！
“他日，不醉不归。”
叶冲轻声喃喃。
而这时，那俞怀古的声音，却是再次飘来。
“小冲子，你跟小丫头的秘密，二爷爷不会说的哦~！”
言语阳腔怪调，宛如不老顽童。
引得空气又飘来俞择武的声音。
“师父，你还说我。你声音也不小！不仅把小兔崽子暴露了，竟然也把大小姐也喊出来了！”
“艹，你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老一中，一唱一和，声音飘远。
但山巅的叶冲，却是愣住了。
无论是叶惊鸿在时还是消失的几年，他在俞家的时间，比在叶家还多。养成的玩世不恭，抑或有些地痞无赖的性格，就是来自俞家这位哪怕是在江州，跺跺脚都能抖三抖的不老顽童。
他喜欢给别人起外号，比如王耀的【小耀子】，李修的【小修子】，也是跟俞怀古耳濡目染而来。
就像他，无论是叶冲，还是曾经的叶少冲，抑或是今时今日，能让整个江州都谈之色变的叶青玄。在俞怀古面前，他永远都只是【小冲子】。
而有一人，无论是小时候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少女，还是现在江州的第一美女，在俞怀古口中，永远都是【小丫头】。
若是加上庞童这个下【小胖子】，再强，再变，在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三个人，永远都只是孩子。
只是，叶冲还是想不明白，他跟俞秋水有什么秘密。
毕竟，自十三年前离开姑苏，他便再没跟俞秋水联系过。
“二爷爷，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叶冲笑道。
俞怀古的声音虽已飘远，但叶冲还是忍不住如孩童般吐了吐舌头，就好像生怕被俞怀古听到一般。
那可真就坏了，说俞怀古的坏话，这位不老顽童，可是要赏他爆栗的！
自嘲摇头，叶冲回别墅。
叶冲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俞怀古也很清楚，所以虽对他极为想念，却忍住不见。可架不住流氓头子俞择武，在sz俱乐部见到叶冲，更是知道他流氓一途上最看重的后辈重回姑苏后，便硬拉着俞怀古来找叶冲。
来此，只为叙旧。
并未饮酒。
不老顽童和老流氓虽然平时不招调，但并非傻子。
两人，想要把【把酒言欢】这么重要的戏码，放在叶冲以叶惊鸿之子的身份，惊姑苏，更惊江州时，对饮。
那时，才无拘无束。
那时，才毫无顾虑。
入地下二层，来到水潭旁，熟悉的漂流瓶，再度出现。
捡瓶子，丢瓶子，已经成了叶冲生活的一部分。
仔细看瓶中文字，一位怀春少女的形象映入脑海，叶冲回信。
并在最后致歉。
【抱歉，今晚有事，回复的迟了。】
其他的内容，都很是平淡。若是被如陈妍这样的第三人看到，定会不屑一顾甚至耻笑。但在叶冲两人看来，并不平淡。甚至，隐然间有种魔力，吸引着两人认真读信，认真回信。
不平淡，不枯燥，乐在其中。
……
“话说师父，你刚才究竟给小兔崽子说的啥？我咋就听不懂呢？”
夜空下，沿湖而行，俞择武还是忍不住问道。
“给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俞怀古没好气的白了俞择武一眼，得意道，“而且，知道别人的小秘密，引得其他人心痒，很有成就感的。就像现在！”
得瑟的开玩笑，但说完后，俞怀古却是看着消失在月色下的明心岛，心中一叹。
寒清湖，俞秋水别墅下的秘密，也许在俞秋水看来是秘密。但在整个俞家高层眼中，却不是。
自从俞秋水被京都那位看重，俞秋水的一举一动，便都在他老哥，也便是俞家家主俞怀先的监控之下。
其他事情，俞怀古爱莫能助。
但为这连两个打小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保留一点隐私，不为外界所知，俞怀古却是能做到。
“择武。”
“嗯？”俞择武看向这位有时候比自己还气人的师父。
“明心岛以前，就是一片废墟，但现在，好看多了。”
“而且这片湖水，好像也比以前更清澈了。你觉得呢？”
凝望湖面，俞怀古感怀道。
湖面静悄悄，湖水亦波光粼粼。
安静，无言。
……
苦战一夜，终于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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