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权在旁边看见了,连忙制止。
李胡氏给玉儿套好手镯,笑呵呵地摸着她的头,高兴地说道:“再贵重的东西戴在我们玉儿的手上,也不算贵重哟!”
“‘玉儿?李玉福!我的大名叫‘李玉福’!小名叫‘玉儿’哟!”玉儿高兴地从李胡氏的怀中挣出身来,一溜烟地跑进里屋去,向奶奶和妈妈报喜去了。
李载豪和老伴看着玉儿离去的身影,高兴地笑了。李载豪给玉儿取完名字,坐在桌子旁边抽着烟,喝着茶。他见李德权父子俩忙得也差不多了,就把烟锅子从嘴巴上取下来,拿在桌子边上敲了敲,烟灰纷纷洒落在地上。
李载豪清清嗓子,开口说起了正事:“今天,我通知族里的人上来议事,你晓得是为啥子吧?”
“晓得,晓得!”李德权连忙取下口中含着的烟锅子,侧身回答。
李载豪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装上一锅烟,划根火柴点燃了,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心情很好地对李德权说道:“晓得就好!你现在就叫你老婆子和你儿媳妇,同我那老婆子到祠堂里去,把锅、碗、筷子洗出来,熬两锅‘包谷渣稀饭’,等会儿大家到了,喝上一碗,身上也‘热和’(暖和的意思)些。”
李德权听了,局促不安地搓起了手掌,他是担心祠堂粮仓现成的‘包谷渣’不多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他家住在祠堂边,他为了避嫌,主动提出不掌管祠堂粮仓的钥匙,但粮仓的情况还是一清二楚。李家祠堂本来就是当年屯兵打仗抗击敌人的要塞,供给上百号人吃喝没有啥子问题,祠堂灶里锅碗瓢勺碗筷都是现成的,也储备得有足够的公粮,这是李家祠堂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为了防止不测,常年预备在那里的。只是这几年世道清静了一些,没有像早年那样,经常需要派人上祠堂来驻防,所以也就没有把粮食加工成细粮,这也是为了便于保管起见。
因为包谷、麦子和其它粮食加工成了细粮后,容易生虫、霉烂,不好保管。现在,李德权听到幺爹说要煮几十个人的稀饭,就担心现在趁去磨包谷就来不及了,即使是把自家屋里的‘包谷渣’全部拿出来,也不够这么多人吃。
李德权涨红着脸,搓着双手,怯生生地说:“我家里的‘包谷渣’也还有一些,可能不够那么多人吃。祠堂里的公粮又没有‘推’(磨的意思)出来,我怕……”
“没有关系,我咋个不晓得祠堂粮仓里没有细粮嘛!你幺婶已经把我屋里的‘包谷渣’全部背上来了,估计有二十多斤,煮稀饭应该差不多了,我那两个媳妇还正在屋里炕包谷粑粑,她们马上也要背上来。祠堂里的包谷和麦子就不用推了,你们赶紧去把灶屋收始出来,把稀饭熬好就行了。”李载豪打断李德权的话,安慰他说。
“这咋要得呢?”李德权涨着脸,尴尬地说:“回回都是吃你们家里的细食,祠堂本来有规矩,上来议事应该吃公粮嘛!”
李载豪笑着不吭声,眯着眼睛,继续吞云吐雾地抽着旱烟。
李胡氏笑着催促着李德权说:“啥子你的,我的嘛?都是一个姓的人,分那么清楚干啥子?快把你家的两个女人叫出来,同我到灶房里去。不然的话,等会人到齐了,我们三个女人还没有把稀饭熬出来,老头子又要不高兴了。”
李德权见幺妈说得有理,也不好争辩,他让儿子李崇品进里屋去他把他妈和菊英叫出来,让她们一起和幺妈到祠堂的灶屋去煮稀饭。
不一会儿,李载豪听着从祠堂灶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和筷子的撞击声,他朝门外看了看,还没有见到有其他人上来。他起身走到门口去,把门掩上,闩上门栓,转过身子,神情严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匣子,放在桌子上。
李德权看见那个皮匣子上面还沾有星星点点的泥巴痕迹,就估计幺爹是才把这个皮匣子从地下掏出来的。李载豪小心地从皮匣子里面取出一个用麻线捆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卷儿,又细心地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枝普普通通略有酒杯粗细的白蜡烛。
李德权见了,心里难免犯嘀咕:“幺爹在做啥子呀?”
“你晓得这是啥子东西?”李德豪捧着蜡烛,严肃地问李德权。
李德权起初看见幺爹做得神神秘秘的样子,又看见他拿出来的皮匣子上面沾的有一些泥巴点儿,还有点怀疑是“藏宝图”。当时李德权还有些诚惶诚恐,不明白幺爹在今天把李家山自古以来从不示人的至宝拿出来做啥子。现在,他看见幺爹手上拿的只是一只白色蜡烛,就有些懵了。如果说是敬祖宗要用蜡烛,按照李家山的规矩也应该是明天初一到祠堂里去,而不应该在我家里呀?再说了,即使是敬祖宗,至少也应该是用两只红蜡烛,哪里有用一只白蜡烛的道理呢?
李德权搞不清楚幺爹葫芦里卖的啥子药,又不敢胡乱猜,就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回答说:“不晓得。”
“这是‘藏宝图’!”李载豪仍然是神情严肃说。
“是‘藏宝图’?”李德权脱口而出地反问。
“对!就是‘藏宝图’!我今天把它传给你!你要像保护自己妻儿老小和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它!除了半点差错,李家山人绝不饶你!”说到这里,李载豪顿了顿,又不容置疑地大声说道:“李德权接图!”
李德权猛然听到幺爹一声吆喝,下意识地跪在他的面前,双手颤抖地接过那半张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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