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抉择,就有代价。
于归并不知道他之前跟颜理通过电话的事,但此时听着颜理的话也大约能猜到一些,颜殊肯定是跟家里表过态了,甚至还是以“最后通牒”的形式,所以颜家那边也给出了最终的回应。
可以不再进行阻拦,但是相应的,就当颜家没有颜殊这号人。
于归觉得自己喉咙发紧,抓住颜殊的手刚要开口,颜理却一道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清冷地道:“于归,你不要劝他,他早就选好了。”
于归不由看向他,颜理便继续说道:“我今天让你们两个一起来,并不是为了让你在听到他付出了多少后知难而退。我让你来,是要让你知道他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代价,让你知道你们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从而好好珍惜,无论是现在还是往后,都好好对待对方。”
“哥……”颜殊颇为动容,于归也没想到颜理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颜殊,你心里不要觉得二叔和爷爷他们太绝情,其实在我看来,他们能做出现在这样的决定已经是能为你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颜理又看着颜殊叹了一声道,“至于对关系的修复,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但是需要时间,而你这个我估计时间不会短,一两年内肯定都没戏,你也不用做无谓的尝试,小心用力太过适得其反,让二叔对于归的怨气更重就不好办了。”
颜殊的头低着,微微点了一下,“我明白。”
“所以你们暂时就先低调些吧,家里那头如果有可能,我会尽量劝的。”颜理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要不是他对这个弟弟心软,又对于归的境遇十分不忍心,也就不至于把自己放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里。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从接了颜殊那通电话开始他就被拉上了贼船,如今也只能帮人帮到底,一路替他们两个“保驾护航”下去。
于归至今回想起那天在颜理离开之后,颜殊所表现出的那种难过,都让他觉得特别心疼。
他当时就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让颜殊的家人接受他。抛开那个有也等于没有的亲生母亲,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绝对不能再看着颜殊跟他一样变得孤零零的。
而卡在五周年的这个节点上,于归也觉得是时候了。
在这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去见颜殊的父母,一是因为他跟颜殊都是真得忙,他自己成天比陀螺转得还勤快,颜殊的对冲基金刚刚创办也要忙着招揽客户、拉项目、谈合同,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每年的“法定”带薪休假都变成了纸上干巴巴的一行字,根本没有履行过。
还有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于归觉得以他当时的条件还不足以支撑他硬着腰杆站在颜殊家人面前,他还不够优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去说服别人接受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二十七岁坐到摩根斯坦利部门总监的位置,拿着已经足以令很多人钦羡的年薪,这样的履历在于归心里总算是能够得上“还可以”的标准。虽然单从收入上来看他跟颜殊之间还差着一大截,但是至少,以他的起点来看,他这些年的努力已经切切实实地得到了回报。
他现在终于可以无比自信地说,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他没有依附于任何人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他和颜殊彼此尊重、共同进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掺杂丝毫的权钱利益,只是因为彼此相爱,所以才要在一起。
即便颜殊的家里再要反对,那他也只会给他们“性别”这唯一一个理由,这也是他唯一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其它的,他不会再被挑出不是来,吹毛求疵的不算,他希望自己不会让颜殊丢脸,至少不能让颜殊因为选择了自己而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现在,他看到颜殊手中拿着那四张机票,眼底光景已经几番变换,最后终于缓缓落到他的脸上,极为认真地问:“于归,你想好了吗?真得要去吗?哪怕去了之后他们会对你说出很难听的话,甚至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我想好了。”于归倾身抱住了他,“不管他们怎么对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可是我怕你会受委屈……”
“我都把人家颜大少爷给拐走了,受点委屈还不应该么?”于归轻轻笑道。
颜殊闻言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放松身体也将于归抱住,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谢谢……”
于归跟他静静相拥,等了几分钟后才笑着推开他:“别光说谢了,你先告诉我用这个来弥补你的烛光晚餐够不够啊?”
“够,够。”颜殊也笑了起来,把机票举到自己眼睛跟前又仔细看了两眼,然后故作惊讶地张嘴道:“哎哟于总出手真是阔绰!居然都是头等舱啊!这份心意别说用来弥补了,超过我的都绰绰有余,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比下去!”
于归被他逗得不行,捂着肚子笑:“这点程度您就别演了,颜教授是什么人啊,分分钟百万上下的,您现在这么说感觉跟打我脸一样。”
“没没!我哪儿敢!”颜殊讨好地过来用额头跟于归相互蹭了蹭,扫了眼他身上还几乎□□呢,便说了声“稍等”就跑进卧室,几分钟后再出来他居然已经换上了一套新崭崭的西装,连领带都打好了,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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